蘇城出了個十惡不赦的惡霸,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還調(diào)戲良家婦女,關(guān)鍵是居然揍了早早來蘇城過萬花節(jié)的如意郡主……
沒錯,那日的小公子是個小姑娘,小小年紀(jì)便囂張跋扈,該教訓(xùn)教訓(xùn)。那些個嚼舌根子還亂栽贓陷害的莽夫也是逃不過拳頭的,阿迷自問一直是個有暴力傾向的人,不然當(dāng)初寧九也不會被揍成豬頭。
所以那天那間客棧出來的人,無一不是頂著張慘不忍睹的臉出來的,而阿迷也十分榮幸地榮登了官府抓人告示榜重金懸賞第一名的位置。
大半夜地,阿迷蹲在告示牌下面,手里扯著白日里剛貼出來的懸賞告示,告示上的人三分羸弱七分猥瑣,真他媽抓的人是她?怕是師父看了都認(rèn)不出,也不知這貼告示的人到底走沒走心。
“真丑,本姑娘這樣威武雄壯的形象居然毀在這小小的一張告示上,罪過罪過~”阿迷嘴里念念有詞,然后四處望了望,確定四下無人,再迅速地把告示牌上的全部畫像都給撕了下來,揉成紙團(tuán)扔到了別處。
然后嘴里哼著小曲兒,一晃一蕩地在大街上大搖大擺地閑逛。
蘇城的夜有些詭異,天剛黑,所有人家就都門戶緊閉,連擺攤小販都十分定時定點(diǎn)地收攤往回趕,阿迷剛開始覺得這是因?yàn)槊耧L(fēng)淳樸,大家皆有早睡的習(xí)慣,便也不甚在意。
但是若一座城,大晚上的都三更天了還連只鬼都沒有,那么就著實(shí)詭異了。
而且說好的萬花節(jié),這蘇城里連朵花都看不見,哪里來的花給他們賞,這虞國的人還真是奇怪。阿迷挑眉,吊兒郎當(dāng)?shù)卦诳湛帐幨幍拇蠼稚献笄魄朴铱纯矗@些天趕路,經(jīng)過小城也是一晃而過,凡間的城池白日里挺熱鬧的,她本來在蘇城也逛得挺歡快,誰知鬧出一出打人的幺蛾子,現(xiàn)下被通緝,哪里還有地方住。
反正也不是沒有住過荒郊野嶺,她在城外將就了兩天,今晚趁著夜色摸進(jìn)來想探探敵情,沒想到這些官府的人這樣不敬業(yè),晚上都不加班的嗎?
她大白天補(bǔ)了覺,晚上睡不著,干脆就在城里胡亂晃蕩著,蘇城的夜有些涼,阿迷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忽然間才發(fā)現(xiàn),蘇城各處,幾乎每家每戶的墻上院子里都爬滿了一種白色的藤蔓,那藤蔓挺漂亮的,從葉子到根須都是近乎透明的白,在夜里散發(fā)出羸弱的淡藍(lán)色熒光……
阿迷湊到墻邊,細(xì)細(xì)地打量起這些奇異漂亮的藤蔓,忍不住用手輕輕地去戳那白色的葉子,阿迷的手還未碰到花葉,那葉子便像有了感應(yīng)一般,一瞬間蜷縮起葉片躲開了她的觸碰。
“真調(diào)皮,還會躲?”阿迷玩心大起,一個趁其不備又伸手去抓藤蔓,誰知這葉子整個全部蜷縮起來,卷成一團(tuán)便要往土里鉆。
“有趣……”阿迷微嘆,卻到底察覺出了不對勁。
白日里她根本就沒見過這些近乎透明纏繞整座城池的藤蔓,說不定這些藤蔓就是縮在泥土里了,那么這大晚上街道上空無一人,連只孤魂野鬼都沒有的時候這藤蔓倒是悄無聲息地鉆了出來,而且一出現(xiàn)便是攏了整座蘇城。
她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卻十分好奇這蘇城為什么會有這番光景。
怕是瞧著沒了危險,那剛剛縮進(jìn)土里的小東西又爬了出來,順著斑駁的矮墻一點(diǎn)點(diǎn)往上吐露著嫩芽。
月華如水,傾一地霧白……那淡藍(lán)色透明的藤蔓浸在月色里,愈發(fā)嬌艷欲滴,仿佛要擠出水一般地水嫩迷人。
忽然阿迷面前的那株藤蔓枝椏輕顫,悠悠然自葉下鉆出來一顆花骨朵,那花骨朵并非似藤蔓一般透明,而是一抹刺眼的艷麗,血色妖嬈,未綻便已成為最扎眼的存在。
阿迷愈發(fā)來了興趣,發(fā)現(xiàn)他處的藤蔓都沒有這般不尋常突然長出花骨朵,這株藤蔓離她最近,所以才會長花骨朵?難道是沾染了陽氣?
想著阿迷便直接對著那花骨朵吹了一口氣,果真……那含苞著嬌艷瑰麗的花像是一位沉睡的美人漸漸睜開惺忪的睡眼,然后展顏一笑,傾倒整座城池的風(fēng)月。
那樣瑰麗魅惑的赤色,在這般寒夜里略顯陰寒,處處透著詭異的冰涼……
阿迷盯著這朵嬌艷的花,仿佛被攝住了魂魄,不能動彈。蘇城的霧氣忽然變濃,裹挾著寒意的霧氣悄悄卷入阿迷的衣袖,她打了個冷戰(zhàn),然后回頭一看……瞳孔一縮……
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