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大門被拉上,清云看著身旁這個不再吵嚷的張大道,搖了搖頭。
“怎么樣?騙到你了吧。”
正當(dāng)清云想要躺下,安安心心的睡一覺的時候,張大道的聲音再次響起。
“總的來說就是這樣。”
清云不知道為什么張大道能夠解開束縛衣,站起來走到自己的面前對自己說這些,不過清云不打算問,沒有開頭就不會有結(jié)尾,當(dāng)然更不會有過程,這是清云的理解。
可是張大道似乎并不想如清云的愿,站在清云面前,一手扶著下巴做沉思狀,看著清云,說道:“總的來說,你就是個人仙。”
并不想聽張大道解釋的清云,轉(zhuǎn)過身去,心道:“視之不見聽之不聞。”
然而張大道的聲音卻清晰的傳進清云的耳里,清晰到就好像在清云耳邊說話一般。
對于伏在自己耳邊說話的張大道,此時的清云真的沒有什么辦法,就像是頭發(fā)上粘了一塊狗皮膏藥一般,讓人心煩,但是又不能用力扯下來,雖說清云心不煩,至少清云自己是這么認(rèn)為耳朵,可是依舊對此沒有絲毫的好感。
“你是不是很煩,所以你心不靜啊,人仙而已干嘛要心靜呢?你以為你是神仙?或者是天仙真人?太高上玄你可一個都不是。”
清云輕笑,自己確實一個都不是,可是那又如何,清凈心可是自己的本心,自己本身就是清凈心。
“是嗎?你覺得你是?”
張大道的眼睛瞪著清云,清云能感受到眼瞳中的金色光芒,以及股股熱浪,向著自己狂涌而來。
“你覺得你真的是清凈心?”
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清云,依舊沒有懷疑自己,對于道心,清云保持著十二分的信任。
“你當(dāng)真清靜?”
話語再次傳進清云的耳里,如同雷鳴,亦或鐘磬。
“我清靜。”
對于這個問題,清云冷靜的回答道。
“滿身執(zhí)念的家伙,還在這兒談清靜?我看你是故作清靜吧?看看你的衣著,看看你的行為,看看你那一頭像是方便面塊兒的頭發(fā),你說說你哪里清靜。”
隨著張大道的言語,清云身上的束縛衣消失,換成呢個了先前的道袍,頭上干凈的長發(fā),也回到了前兩天如同雞窩一般的模樣,就連面上清云都能感覺到,那種黏糊糊油膩膩的觸感。
“真是個笑話,一個小小的人仙,想要入神仙的境界,擁有神仙的道心?你說你是不是好高騖遠(yuǎn)?”
聲音滾滾如同雷鳴,赤紅色的火焰浮現(xiàn)在空中,一尊尊神祇面對著清云冷眼直視。
兩尊護法神也站在清云面前,冷冷的看著清云,沒了之前的和顏悅色。
“你當(dāng)真清靜?”
清云向來不會懷疑自己的道心,哪怕面對的是諸天神祇。
“你當(dāng)真清靜?”、
眉心的金色紋路開始發(fā)燙,一絲絲金色光芒隨著紋路散出。
“你當(dāng)真清靜?”
金色的紋路消失在清云的額頭,一道道暖流從眉頭匯入清云的識海之中。
“我心即是清靜心。”
清云沒有怒吼,沒有大聲的宣誓,言語依舊淡然,疑惑不是一個道士應(yīng)該有的。
“你并不清靜。”
那一句話依舊,不過這次圍繞著清云的陰神,在清云的識海中環(huán)繞,不斷的呼呵著。
閉上眼睛,清云反觀識海,看見一尊神靈站在自己的識海之中,威嚴(yán)的神光在不斷的散發(fā)著,籠罩著自己的陰神。
識神的感知傳遞到清云的身上,金光帶來的灼熱溫度,不停的刺激這清云的精神。
此時的清云依舊是那般神情,這并不是清云固執(zhí),這是清云對于自己道路的信任。一個道士能不能成仙是注定了的,什么時候成仙也是注定了的,甚至連每一條磨難都是注定了的。清云需要做的只是相信自己,堅持自己的信念,保持自己道心不會迷失。
“退。”
呵斥聲在清云身后響起,一聲如同雷鳴,一聲如同鐘磬。
“退。”
第二聲呵斥聲響起,一聲如同金戈交鳴,一聲如同戰(zhàn)場嘶嚎。
“退。”
這是第三聲,平靜如同大地,溫和如同天空。
一道道金光自清云身后放出,一朵朵金色蓮花在清云周身浮現(xiàn)。
落日的余暉照在清云臉上,清云緩緩睜開眼,看向天空。
桃花的幽香,帶著少女的體香,一同鉆進清云的鼻腔之中。
“你好。”
少女對著清云怯怯的伸出小手,低聲說道。
“你好。”清云帶著微笑,手掌在少女的腦袋上摸了摸,轉(zhuǎn)過身背上劍匣。
“那個,我能問下,你叫什么名字嗎?”低著頭的少女揉著衣角,聲音很輕。
“清云,‘清水’的‘清’,‘云朵’的‘云’。”
“還有姓‘清’的啊?”
清云挽起長發(fā),對著少女笑了笑:“這是字輩。”
“小姐姐的字輩?”清云聽了一愣,不過依舊只是笑笑,繞后揉揉少女的腦袋“叫小哥哥吧。”
“啊,你是小哥哥。”少女退后兩步輕掩小嘴,呆愣楞的看著清云。
“是啊。”
清云轉(zhuǎn)過身,走向桃園外。
“什么嘛,還以為和你一樣是海藍鋼板呢。”
一個少女從樹后鉆出來,說道。
“原來是個小哥哥。”
“是啊,是個小哥哥。”
背著手的清云對于先前的趣事沒有絲毫在意,就像是他不在意自己先前在夢中經(jīng)歷的一切一樣。
天空還是那個天空,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樣,而清云卻不是三年前的清云了。在道學(xué)院三年,對于清云來說并沒有什么可以說道的,除了會了點琴棋書畫,命相卜卦,和一點人間常識之外,一切都是那么平靜。
雖說過程中,總有人想著清云會這般,會那般,甚至?xí)藢W(xué),可是清云最終還是得到了畢業(yè)證,和一本道士證,這樣清云可算是有了在世間廝混的資本了。
廝混到長安,然后順著終南直接去九天。
道學(xué)院就是一群道士的世界,能有什么故事?比武打架?還是斗法算命,哪里可是只有一群循規(guī)蹈矩的家伙,哪兒來的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