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銅本為矮人帝國西南方的一個強大部族,其作風(fēng)惡劣,以殘殺劫掠同族為樂。在矮人國內(nèi)亂遭遇侵略時,蠻銅更是割據(jù)一方為所欲為,儼然成了帝國內(nèi)以部族為集群的強大軍閥勢力。直到摩瑞亞統(tǒng)一之后蘭博大帝開始著手肅清國內(nèi)勢力,蠻銅部落才被坎庫爾出動的數(shù)萬正規(guī)軍隊趕出邊界。但蠻銅部落并不死心,一直游蕩于赫比斯特林南部防線附近,試圖重返摩瑞亞。這也成為了后來第二次人龍大戰(zhàn)蘭博大帝在南方戰(zhàn)場的主要隱患。
——《摩瑞亞鐵血史·蠻銅之災(z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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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冰歷114年
尤涅大陸西部
摩瑞亞矮人王國
黑鐵驛道紅石礦山段
“蘭博大帝?你就是矮人國的蘭博大帝?”
“就是俺。咋了,不像嗎?”
“一點都不像?!?/p>
“俺的名字就叫蘭博·安德烈!貨真價實?!?/p>
“剛才那個將軍,好像認(rèn)識你。”
“他是俺兄弟?!?/p>
“兄弟?”
“嗯。他全名叫作索林·安德烈,是俺的同胞兄弟?!?/p>
“怪不得,你們兩個的斧子這么像。”
“這斧子本來是紅黑一對的,各有兩對,名字叫暗炎?!?/p>
“暗炎?”
“對。這暗炎斧是俺們老爹請來著名的矮人巨匠德爾·墨菲斯鑄造的。用的可是紅電石和黑金鋼石還有地底深處的秘銀。在俺們矮人國,這些都是最好的材料。”
“怪不得你的武器這么厲害?!?/p>
“俺這個弟弟,從小心就不在家里,在一完成成人禮之后就馬上奔赴邊界作戰(zhàn)。”
“聽起來不錯!”
“俺這個弟弟,勝利的滋味嘗多了,后來竟然主動跑去獸人大營前叫囂?!?/p>
“喔!結(jié)果?”
“結(jié)果當(dāng)然被俘虜了。俺和老爹馬上急得從帝都坎庫爾趕過來。”
“然后呢?”
“后來老爹把自己當(dāng)作人質(zhì)把索林換了出來?!?/p>
“噢!”
“雖然最后俺們成功地把人質(zhì)從獸人手里救了出來,但老爹卻也少了一只手和一只眼睛?!?/p>
“能活著也不算太壞的事了?!?/p>
“老爹自己倒是沒太在意。但俺這個弟弟,從那以后直到現(xiàn)在,再也沒有沒有走出過赫比斯特林。”
“你沒勸勸他?”
“他把自己封閉了,好幾次俺去找他他都不見俺?!?/p>
“他不是在恨你,也不是在恨老爹,他是在恨自己?!?/p>
“恨他自己?”
“嗯?!?/p>
“媳婦兒你說話越來越有水平了啊。”
“我說話一直很有水平?!?/p>
“那次解救老爹的行動中,有兩個獸人抓住了俺老爹。俺和弟弟同時飛出了斧頭,俺殺死了那個獸人,但索林卻偏了,斧頭直接把老爹的手和那個獸人一起砍斷?!?/p>
“那他斬斷老爹手的那把斧頭,一定是黑色的。”
“你咋知道的?”
“我猜的。”
“難道那時候你也在場?不可能啊,俺記得那次出動的全是矮人啊?!?/p>
“砍斷老爹的那把斧頭,他當(dāng)然不愿意再用,所以他才會帶著兩把紅斧頭,而你帶著兩把黑斧頭?!?/p>
“所以人們都叫他火斧索林!”
“那人們怎么叫你?”
“蘭博大帝!”
“你真的是蘭博大帝?”
“那當(dāng)然!”
“人們?yōu)槭裁唇兴鸶?,叫你蘭博大帝?是不是因為你的斧子沒有他的厲害?”
“當(dāng)然不是!”
“那是因為什么?”
“因為...因為...”
“因為矮人們覺得有一個能擔(dān)當(dāng)愛人民的好國王要比一個厲害的戰(zhàn)士要重要得多?!?/p>
“對對對,就是這樣?!?/p>
“誒媳婦兒你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p>
“看你欺負(fù)別人看不下去了唄?!?/p>
“欺負(fù)人?我欺負(fù)誰了?”
“你欺負(fù)他了?!?/p>
“怎么可能,蘭博可是我兄弟阿。咱們還說好要帶我去看矮人族的美女呢,是不是啊蘭博。”
“對對對,是是是?!?/p>
“蘭博,你可千萬別帶他去。他這種人,簡直那就是一個臭流氓?!?/p>
“那可不行!”
“為什么??!”
“俺和阿拉說好了的,說什么也要做到?!?/p>
“蘭博求你了嘛,別聽他的好不好。”
“不行不行不行,俺們矮人從來說話算話。”
“哈哈哈,好兄弟,果然說話算話...”
紅石山脈,一小兩大三個身影坐在山羊背上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原本荒涼蕭索的黑鐵驛道也因為不時的歡聲笑語而不再顯得那么孤寂冷清。
四天后,三人終于到達(dá)了矮人帝都坎庫爾。
相比于歐比斯尼,坎庫爾又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坎庫爾號稱鐵桶城,真可謂是名副其實。整座城池都建在了盆地之中,四周山勢極為險要,只在東西兩面留有兩個可供通行的要道建起城門。城中視野極為開闊,零星坐落著幾幢高大的用來冶煉金屬,鍛造武器裝備的建筑。大多數(shù)矮人直接居住在了四周的山洞之中,各種高高低低的階梯滑索像蜘蛛絲一般從洞口掛了出來。此時城內(nèi)多半是一些玩耍戲鬧的矮人孩童,而稍微大一點青年小伙也都遠(yuǎn)赴邊疆保家衛(wèi)國了,壯年男性大多都待在漆黑的洞穴地底開采礦石,了不起一點的便站在鐵匠臺面前熔煉捶打。年輕的矮人女性們都待在了洞穴門口,期盼自己的愛人勝仗歸來。此時已接近傍晚時分,一部分較為幸運的矮人女性正在家里做著飯,不一會兒,他們的男人便陸續(xù)從洞穴深處歸來,然后她們就喚回了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坐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飯。
生活雖然很苦,卻也很甜。
愛麗絲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禁心中一動,
“好羨慕他們啊~”
“是啊?!?/p>
愛麗絲抬頭看了看阿拉,阿拉也低下頭看了看愛麗絲。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顆奔騰的心。他們雖然羨慕這樣的生活,但也必須有著自己不平凡的生活。他們還年輕,還需要到處奔波,還需要經(jīng)受時間的考驗。或許等有一天累了,兩個人就會停下來休息吧,等到休息夠了,他們又會重新上路。
不愿意長久保持一種穩(wěn)定的生活狀態(tài),或許這就是人類比之矮人顯得奇怪的地方吧。
坎庫爾皇宮
與其說是皇宮,倒不如說是堡壘更為合適。沒有任何精雕玉砌,亭臺樓閣,有的只是厚墻勁弩,鋼錘銀鎧。一到門口,就有一個較為高大一些的矮人從里面走了出來,他神色嚴(yán)肅,徑直向蘭博走去。這個矮人雖然沒有披著盔甲,但手間厚厚的老繭以及腰上那柄巨大戰(zhàn)錘都說明了他是個戰(zhàn)斗好手。
“蘭博!你終于回來了?!?/p>
“發(fā)生什么事了?”那個高大矮人看了一眼蘭博身后的阿拉和愛麗絲道,“進(jìn)來說。”
堡壘內(nèi)部是一個會議廳,桌前已有五個矮人,但大多眉頭緊鎖,沉默不語。蘭博直接走到了最上方的椅子上坐下,招呼另外兩人坐在了一旁。見蘭博回來,這五個人緊張的神情才稍微放松了一點。
“蘭博!”
“蘭博!”
“蘭博!”
“蘭博!”
“蘭博!”
“怎么了?”
“就在昨天,獸人連同精靈族正式向矮人宣戰(zhàn)了!”
“什么?!”
三天前
赫比斯特林
獸人陣地
“阿克力酋長!”一名健壯的獸人士兵在營帳外喊道,營帳里雖然沒有反應(yīng),但這名士兵卻不敢再喊,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不喜歡別人的催促。過了很久,營帳里才傳出了低沉的聲音,“什么事。”
“陣地外邊站著一個女人,好像是精靈族的。而且...”
“而且什么?”這名士兵同樣知道這個男人不喜歡別人說話吞吞吐吐,于是馬上說道,“而且沒穿衣服!”
又過了良久,營帳里走出了一個身材巨大的獸人。那名士兵也有兩米左右,但站在這個獸人面前還是小了整整一號。獸人的頭上肩上還有手臂上都披著不知名生物的駭人骨骸,其余露出的地方都被隆起的磐石肌肉覆蓋,看上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把她帶來?!?/p>
“是!”那名士兵馬上走了下去,不一會兒便帶著一個女人回來了。
這是一個完美的女人,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雖然臉上還帶著天真懵懂的羞澀神情,但那副身體卻已經(jīng)完全發(fā)育成熟了,該瘦的地方絕對不胖,該胖的地方,也絕對不瘦。
這個獸人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咕嚕”,這是一副讓所有男人無法自控的身軀。
“你是誰?”
“這重要么?”
“你來這里做什么?”
“嘻嘻~當(dāng)然是找你呀?!?/p>
“找我做什么。”
“找你,談一筆交易...”站在一旁的獸人士兵直勾勾盯著她雪白的身子,口水不斷從嘴角留了出來。
注意到了身旁赤裸的目光,少女朝著這個士兵走了過去??粗@幅玉石般的身體離自己越來越近,士兵的胸膛開始劇烈起伏。當(dāng)少女已經(jīng)把那渾圓的手臂勾在了他的肩頭時,這個士兵卻沒有了絲毫動靜,因為他再也感受不到了,高大的獸人已將一柄利劍插在士兵后背。
“嘻嘻,你為什么要殺了他呀。”少女裝出一副無辜的驚訝神情,“難道...你在吃醋么?”她臉上的神情是么純真,那么令人憐惜。
“敢多看你一眼的家伙,都要死?!?/p>
“嘻嘻~那最該死的就是你咯?!?/p>
獸人不再說話,一把將少女抱起,轉(zhuǎn)身拉開帳簾走入了營帳之內(nèi)。
那嬌小的身軀在獸人寬大的胸膛里咯咯地笑著,逐漸消失在帳簾之后。
鐵桶城坎庫爾
蘭博突然站了起來,“調(diào)集所有兵力糧草,三天后前往赫比斯特林。”接著又轉(zhuǎn)頭對旁邊坐著的阿拉說道,“兄弟對不住了,不能帶你去看矮人美女了。”
“沒事,以后有的是機會。”
“但俺還要求你一件事?!?/p>
“什么事?”
“替俺去歐比斯尼,向人類帝國請求援助。”說完蘭博就伏在桌前拿筆寫了起來,寫完一份以后,蘭博猶豫了一下又開始寫。寫完蓋上印章后把三張東西都交給了阿拉,
“兄弟,這里有三份文件。一份是給人類國王的,一份是給獵龍工會的,還有一份是給屠龍教會的。希望你能幫我盡快帶到?!卑⒗嵵氐亟舆^文件,小心地貼身放好。
“你也知道,早送到一天,這場戰(zhàn)爭勝利的機會就大一些?!碧m博轉(zhuǎn)過了頭仰望著大門外的天空,語氣沉重且堅定。
“真正的大戰(zhàn)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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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歷3758年
月痕古陸
羅漢洲邊陲
撒哈拉沙漠邊緣
擊剎軍營外
地上躺著一個人,一具尸體?;鸺t的長發(fā)在風(fēng)沙中格外耀眼,尸體表面的皮膚都已經(jīng)干裂開來,像是死了很久,但他身上不斷從傷口中流出來的鮮血似乎又在告訴別人他剛死不久。染紅了周圍的沙地,誰也說不上來這人到底有沒有死,但只要再過上兩天,他就一定會是個死人,因為壓在他身上的厚重沙子足以令他窒息。
遠(yuǎn)處跑來了兩名士兵,兩名士兵都很年輕,手里拿著長戟。
“喂!你等等我?。 焙竺娴男』镒右贿吔幸贿叧粤Φ夭仍谌彳洸皇芰Φ纳匙永?,已被前面的伙伴甩開好遠(yuǎn),“喂!你等等我啊!不就是出來撒個尿嘛,至于跑這么遠(yuǎn)嗎?!?/p>
前面的年輕人停了下來,后面的士兵終于喘著粗氣追了上來,“好小子,可算是追上你了?!?/p>
“咦?這里怎么有個人?”
“好慘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p>
“我看看,好像還有呼吸啊!”
“要不咱們把他帶回去?”
“你神經(jīng)病啊,我們在的可是羅漢軍營。你還想不想活了!”
“那...我們趕快走吧。”
“嗯,咱們就當(dāng)什么也沒看見?!?/p>
兩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風(fēng)沙卻更大了些。紅色的頭發(fā)迎風(fēng)飄揚,干枯的身子倒在這異國邊陲之地,仿佛那些原本就生在沙漠里亙古不變的胡楊。他本也是胡楊,一株用血澆灌而成長的胡楊。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