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與君堯一同回了墨城,剛到客棧門口就見羋初陽站在那兒,滿臉焦急的神色,看見蘇墨才松了口氣,急急忙忙迎了上來“蘇姑娘,你們可回來了,你不知道吧,聽說前日有人慘死,一打聽才知道是叫茍東溪的人死了”
羋初陽的一番話讓蘇墨大惑不解,那晚以為尸體不見是因為要毀尸滅跡,怎么又把尸體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背后的人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她沉思期間,羋初陽又絮絮叨叨“死的太突然了,我們才要去找他,他就糟了橫禍,真是流年不利”
果果突然說道“閉嘴”
嚇的羋初陽一激靈,剛想開口卻發現周圍很多穿著捕快衣服的人,領頭的一臉的橫肉,正看著羋初陽,羋初陽咽了咽口水“這位差大哥,您有什么事啊?”
領頭的一笑,臉上的肉都在顫抖“有什么事,你先到公堂上問府尹大人吧”說完,一個推搡,羋初陽差點被推了個跟頭,羋初陽整理整理衣襟“粗魯”
其他的捕快本想推推蘇墨與君堯,示意他們二人跟上,誰料還沒等碰到蘇墨,君堯回手將一個捕快打到一旁,“誰都不準碰她”
這下可激怒了那個領頭的,“唰”的把刀拔了出來,其余人也紛紛拔出了刀,一時間劍拔弩張,蘇墨剛想開口,一個捕快以為她想做什么,直接上手要摁住她,感受到惡意,魂冰從蘇墨腰間飛出直接架在了那個捕快脖上,這還不算,比墨獸掙脫蘇墨的懷抱,落在地上,碧綠色的獸眸充滿野性的光芒,一副隨時幻化回原型,毀滅一切的樣子。
那些捕快可慌了手腳,“頭,他們到底是干什么的,不會是妖怪吧?”
領頭的擺了擺手“慌什么,難不成還敢吃了我們”復而對蘇墨說道“哪來的妖法,趕緊收起來,既然在人間,就要遵守我們人世的法度,不然一會兒叫你吃不了兜著走”若是一般的妖魔或者身懷道法的可能早就跑了,但蘇墨心中可不是如此想的,正所謂民不與官斗,事已至此,還是不要再生事了,蘇墨喝到“墨點,魂冰趕緊回來”
蘇墨抱好比墨獸“差大哥,我們跟你去就是”
“去可以,把你的武器,還有你懷里的”他仔細的看了看“懷里的貓都交出來”
蘇墨不為所動道“差大哥,魂冰是我的佩劍,它是有靈性的,就算我交出去也沒用,還有墨點,它怕生,離開我,恐怕會傷人”
想到剛才比墨獸兇狠的眼神,領頭的只得作罷,“那你好生看管著”
蘇墨主動扯住了君堯的袖子,傳音入密道“君堯,我們先按兵不動,看看情況吧”
君堯點了點頭,帶著蘇墨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街上的人趕緊讓開條路,其中一個差役道“頭,他們也太囂張了”
“別廢話,趕緊走,還有你”說著推了羋初陽一把,羋初陽一個踉蹌,回頭怒視,領頭的也橫著臉看他,羋初陽只好轉回頭,氣憤地說道“不公平,欺軟怕硬”
到了衙門口,三個人被要求在門外等著,捕快們先走了進去。羋初陽四處瞧了瞧“很不錯,可惜當時未高中,否則坐在這大堂上的應該就是在下了”
果果毫不客氣的奚落道“一點也不可惜,羋書生我看你就是學問沒學到家”
羋初陽沒有出言反駁,反而嘆口氣“果小姑娘說的沒錯,在下的確書讀的太少了,書中自有黃金屋,自有顏如玉,書中的知識還有待在下去探尋”
說話期間,捕快們傳呼三人上堂,一抬頭就見到,明鏡高懸四個大字,正看著,一聲驚堂木凌空響起,尖細的聲音道“堂下何人?為何見本官不拜”
羋初陽被嚇的撫了撫胸口,一時間沒開口,君堯自是不會理會這些事,蘇墨也忙著安撫被嚇的果果,誰也沒搭理劉府尹。
劉府尹把驚堂木拍的震天響,“大膽,竟然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趕緊給本官跪下”
君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依舊氣定神閑,劉府尹使了個眼色,一個捕快上前強制性的讓君堯跪下,君堯一個甩袖,那個捕快就被扇到了一邊,君堯冷傲的聲音傳了過來“本君還從未給任何人跪過,爾等想要本君的跪,不怕折了爾等的壽命”
君堯的一番話氣的劉府尹臉都綠了“來人,上刑,上刑,好好收拾這個家伙”
一旁的羋初陽趕緊攔道“大人,話都沒問清楚,就動用刑罰,難免有屈打成招的嫌疑,這不公平”
劉府尹身旁的師爺也趕緊說道“大人,他說的對,我們先審案,后治他們不敬之罪”
劉府尹窩了一肚子的火,只好先忍下來“我問你們,你們可認識茍東溪,他的死可與你們有關”
羋初陽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認識,從未見過,也不曾聽過這個人”
捕快領頭的插嘴道“大人,他說謊,方才在街上他明明說過要去找茍東溪,可如今卻又說不認識,定是想逃脫罪責”
羋初陽還未開口,一個仆役模樣的人從后堂跑過來在劉府尹耳旁說了幾句話,劉府尹眉頭深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最后還是嘆口氣“放了他們,讓他們走”
這話一出,蘇墨等人也是愣了許久,這是怎么回事?
劉府尹見他們還站在那兒,呵斥道“還不走,在那兒干什么呢?”
羋初陽趕緊背好自己的書囊“我們快走,不要多逗留了”
待蘇墨等人離開,捕頭不解的問道“大人,這是為何?屬下明明聽到那書生----”
“他們不是兇手,有人給他們作證,這事還有待調查”劉府尹打斷道,話至此,劉府尹又是一股火沖捕頭發了過去“都是你,亂抓人,這個月的俸祿減半”
捕頭一臉的窘迫,這怎么又扯到俸祿身上了,劉府尹見捕頭還在原地,呵斥道“快點去調查兇手,養你們不是吃白飯的”
蘇墨剛一出來,就被書生模樣的李肆攔住了“蘇姑娘,我家二爺有請,這邊來”
蘇墨心中疑惑不解,他的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請問我們見過嗎?”
李肆只是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沒有說話。
蘇墨很想弄個清楚便上了馬車,羋初陽一坐好,便是一副沉思的樣子,果果問道“羋書生,你想什么呢?”
“不瞞果小姑娘,在下覺得那人的聲音很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聽過?”
馬車平緩的向前行駛,羋初陽突然一拍手“我想起來了,是在綠林鎮遇到的,他是青面獠的手下,我們不會是去見他吧”
“這要是去見他,不就糟糕了,我們快下馬車”果果急忙要下去。
君堯突然開口道“太晚了,既然邀請我們了,就不會那么輕易讓我們下去”
“君堯說的不錯,而且我有事想問問青面獠?”蘇墨輕輕說道。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李肆撩開車簾,“蘇姑娘到了,請吧”
蘇墨走下來才知曉,竟是到了鴻鉤賭坊來了,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李肆,忽然發現他是昨晚賭坊門口的人,心下更是大為不解,帶著滿肚子的疑惑走進了賭坊中,跟著人七走八走,隨意的一瞥卻見熟悉側顏一閃而過,她不禁皺了皺眉,難道是錯覺,忽而聽到李肆恭敬的聲音“二爺,蘇姑娘已經到了”才發覺來到了一個屋門口。
“好,你先下去吧”隨著話音的落下,李肆向著蘇墨拱手離開,青面獠慢慢的從屋里走出來,依舊是一身藏藍色衣袍,戴著青銅惡鬼面具,聲音低沉“蘇姑娘,我們又見面了,進屋說吧”
蘇墨回頭對君堯,羋初陽道“君堯,仲炎,你們在外等我一會兒”
“這太危險了,蘇姑娘,他畢竟曾經抓過我們,不能讓你一個人進去”
青面獠低低地笑了笑“原來你們這般記仇,放心,今日請蘇姑娘前來,不為了什么,再者,你們今日能在此處,不用吃牢飯也是在下的功勞,讀書人可不能恩將仇報”
羋初陽被反駁,氣的臉色鐵青,若不是端著讀書人的名聲,他早就想沖上去與青面獠打上幾個回合。
蘇墨搖搖頭“沒事的”反倒是君堯一直未出聲,只是掃了青面獠一眼。
進了屋,蘇墨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到底是誰?上次你要我的血有何用處?這次又救我們到底為了什么?”
青面獠隨手擺弄一個茶杯,“沒有什么目的,只是覺得你我有緣罷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能說的只有這個”青面獠把茶杯輕輕放下。
“那好,茍東溪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我又與他不熟,怎知他的生死?”
蘇墨轉身“那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了”
“你在調查楓家莊的事,不過線索已斷”
蘇墨停住腳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天下的事只要我想知道,沒有什么能逃的過我的耳目”
“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摻和這件事,我們畢竟相識一場,不想你丟了性命”
蘇墨輕輕笑了笑“相識一場,連面目都沒見過的人,怎么能提相識一場呢”
青面獠點點頭“說的不錯,看來是我自作多情,多此一舉了”
“既然你好心想要提醒我,不如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沙啞的笑聲從面具后傳來“蘇姑娘,你知道的事情已有不少,只差一個契機,而我卻不能告訴你”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蘇墨就要走出去,青面獠又道“就算你再不喜我,也折騰一天了,不如在這兒休息一晚,明日再走也不遲”
“既是如此,那就多謝了”
蘇墨走出來,果果悄聲問道“小苒,他這么奇怪,我們為什么還要留在這兒”
“果果,在人間有句話叫,有便宜不占是傻瓜,他既然招待我們,我們就留下來,正好省些盤纏”
“那太好了,我可不會對那個青面獠還是青面鬼客氣”果果磨拳擦掌,已有大干一場的氣勢。
“就知道吃”魂冰突然冷哼了這一句,蘇墨愣了愣,平日不茍言笑的魂冰竟然嘲諷果果,這可真是聞所未聞。果果可不是省油的燈,立即嚷嚷著讓魂冰出來,要好好教訓他,蘇墨覺得讓魂冰陪著果果也不錯,魂冰化形,蘇墨把果果丟進魂冰懷里“魂冰好好陪著果果”蘇墨抱著比墨獸悠悠然的走遠了。
魂冰突然拿出一顆松子送到果果嘴邊,果果一見到吃的,立即什么都忘了,指手畫腳道“快給我剝好”
魂冰很細心的給她剝,一會兒就剝了一把松仁,果果頓時喜笑顏開,絲毫不客氣的的大吃起來,吃著松仁嘴里還說著“一會兒,先找到廚房,吃光青面獠家的存貨”
魂冰輕輕應了句“好”
夜晚,月上中天,君堯一個人站在回廊處,靜靜的看著天上的那輪弦月,回廊外逐漸傳來一陣腳步聲,君堯沒有回頭,腳步聲逐漸清晰,在君堯三步外停下,青面獠低沉的聲音說道“魔君真是好興致啊”
“的確啊,明明是同一個月亮,人間的卻比魔界的更漂亮”
“是嗎?我看都是一個樣的,無論怎么變,本質還是那個它”聞得此言,君堯轉過身來“那又如何,不管你打什么心思,只要傷害到了夭夭,我絕不會放過你”
青面獠微微仰頭,張狂道“那魔君可要護好她了”
君堯的眼睛猶如淬了冰凌一般“你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青面獠搖搖頭“不怕,而且你殺了我也沒用,該發生的依舊會發生,這可不是我們說的算的”
君堯聞言斂了寒氣“你說的不錯,她總歸是會想起來的”
“既是這樣,又何必阻攔呢”青面獠輕聲道“就像昔日往事,再想太多也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