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葉老爺子突然想起身邊死去的肖風，但已經遲了，他看到蕭沐的目光移到了這邊。
“那是……瘋子？”蕭沐疑惑地說道，隨即察覺到肖風身上竟然毫無生機，臉色頓時陰冷下來。
“誰做的？”
他的聲音很平靜，很低沉，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熟悉蕭沐的人都很清楚，這是動了震怒的前兆。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那些企圖分一杯羹的雜牌武者，全都停下了動作，靜靜地看著暴怒前的蕭沐，不敢言語。
“老大……”小白小心翼翼地來到蕭沐面前，話剛出口，便被蕭沐打斷。
“我問，是誰做的？”蕭沐周身的殺氣愈來愈重，氣勢完全放開，龐大的勢直將小白和周圍人壓的喘不過氣。
當然，除了四王和圣師大人。但他們的感受也不妙，很壓抑，這就是武道之魂的壓迫感，任何修煉了華夏古武的人都避不過去。
有些修為偏低的人就更慘了，有不少人都被蕭沐的勢嚇的腿軟，竟然癱坐在原地，眼神驚恐。
“都是因為我！”秋雪魅勉強靠近蕭沐，面帶愧疚地說道：“因為我的大意，肖風他才會……”話還未盡，珍珠般晶瑩的淚珠便串了線似的從眼眶滑落，泣不成聲。
蕭沐這才稍稍收回了些勢，月青峰情緒低落地說道：“他最后說沒有辜負你的栽培，不怨不悔。”
月青峰并非無情之人，看到一個有修煉華夏古武天賦的年輕人逝去，對他，對在場任何一個古武前輩來說，都是十分痛心的事情。
華夏古武的時代已經青黃不接，每一個愿意修煉古武的年輕人都是這些老人的希望。
蕭沐盯著肖風面無血色的臉，沒有說話，周圍人也沒有打擾，許久，他說道：“誰做的。”語氣愈加平靜。
“那人已經死了。”莫冰說道，她閉著眼睛，神情平靜，只有微微顫抖的雙手能夠看出她的痛苦。
“死了？”蕭沐看向那些后來沖上鳳棲峰的武者，其中最強的也不過入微后境。
“那人，何門何派？”蕭沐問道，雙眸漸漸泛紅。
“水……水月教。”有人壯著膽子回了一聲。
蕭沐道：“好一個水月教！”自小跟隨老爺子走遍天下古武門派的他自然知曉這個小門派。
他話音剛落，武道圣師大人葉清秋便隱隱察覺到某一處的武道氣運突然缺了一塊，頓時一驚，隨后又是感嘆，武道之魂，竟恐怖如斯！隨口一句，便可以影響一方氣運！難怪當年各國強者即使付出王境以上的高手生命的代價也要鎮壓華夏古武的靈魂！
不過在他看到蕭沐蒼白的臉色后，隨機明白，武道之魂雖然厲害，但消耗也是不小啊。
水月教不算很小，在當今武林中也算得上中型門派，傳承不下百年，也算得上有些底蘊。
人群中有人聽到蕭沐的言語，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輕笑，因為那個人就是水月教的，殺死肖風的人正是他的師兄，雖然他師兄死了，但那也是讓那些王境前輩出手的結果，蕭沐這番言論無疑讓他感到狂妄。
“嗯？”蕭沐看向那位輕笑的武者，嘴角輕輕上揚，隨即不待眾人反應，竟然一個瞬息來到了那名武者面前！
“啊！”那名水月教的弟子看到突然出現自己面前的蕭沐，頓時一驚，惶恐地后退兩步，與蕭沐拉開距離后，忙展開架勢問道：“有……有什么事？”
蕭沐看著他，笑而不語，身形又是一閃，再出現時便來到了他身后，就在眾人疑惑蕭沐行為的時候，那名弟子緩緩倒地，眉心處赫然出現一枚硬幣大小的空洞！
周圍的人見到此狀，慌忙后退避開蕭沐，個個神色驚恐，不敢言語！
“殿堂中境？”葉老爺子皺著眉頭，他對蕭沐的境界感到很疑惑，蕭沐進入“天道之門”的時候是初入殿堂，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怎么出來才是一個中境殿堂的境界？
不過很快他便解開了疑惑，蕭沐又一個瞬身回到他身邊的時候，葉老爺子明白了，蕭沐的修為境界提升不高，但他的古武境界似乎提升了許多，甚至連他也看不出蕭沐的古武境界究竟到達了怎樣的程度！
古武七境，形，體，心，念，意，神，離。以蕭沐的速度和爆發來看，估計已經達到了心隨意動，身隨心動的意境，再觀蕭沐的氣息，除了擅自動用武道之魂導致臉色有些蒼白，氣息卻是四平八穩，不減如初，這樣看來，他恐怕距離神境也不遠了！
葉清秋撓了撓后腦勺，暗嘆自己究竟培養了個什么怪物，這么年輕就快到達神境了。
“我蕭沐，立武道誓：本人與水月教，”蕭沐看向天空，三指沖天，神色肅穆，“不死不休！”
或許是武道之魂的影響，他的誓言竟引得八方雷動，風起云涌，令眾武者駭然！
葉清秋這些武道老前輩聽到蕭沐的誓言，皆是變色。武道誓不同尋常誓言，立誓而不還誓的話，輕則境界永固，永生不得前進半步，重則經脈盡碎，性命不保。尤其是承擔武道之魂的武者，比如蕭沐，他們的武道誓若是沒有得到還誓，那么結局只有一個——灰飛煙滅！
所以，在當下武林中，已經近百年沒有武道誓臨世了。
“蕭沐，不可！”葉輕峰想要阻止，但已經遲了，在天地聲勢下，他的聲音太弱，武道誓一旦立下，無人可以阻止，就是葉清秋這位武道圣師大人也不行。
“無妨，師兄。”蕭沐平靜地道：“各位，你們門派若是與水月教有何瓜葛，望盡早了斷，不然休怪蕭沐無情！”
“瘋子，我們回家了。”
……
山下，各路武者恍恍惚惚地下山，有些人想起蕭沐最后的話，已經著手通知門派了斷與水月教的來往，免得遭到魚池之禍。
畢竟，他們都看到了蕭沐的能量。武道圣師大人不說，就是他的師兄——葉輕峰，還有林楚月三家的老爺子，就不是他們身后的門派能夠抵擋的。
蕭沐抱著肖風的尸體下山，到了山腳，清光道人讓峨眉派和武當派的眾弟子回門派，自己和三王以及浪子，葉清秋等人跟著蕭沐和十三館主等人回御武門。
這次戰役，慶林市十三館主也有損失，十三人只回來了八人，有五個人永遠地留在了鳳棲峰。
回到御武門，蕭沐等人的神情讓準備詢問鳳棲峰一行如何的北虎一驚，沒有敢隨意開口，直將眾人引到后堂。
當他看到由蕭沐抱著的肖風時，更為震驚，一時間已經難以言語。
“天石和莫笙都在這里。”北虎說完，便準備從后堂退出去，但被蕭沐攔住了。
“虎哥，你將小七跟老六還有天石他們都叫過來，我有話和你們說。”
蕭沐神色凝重，眼神深處滿是悲哀和堅定。
“好。”
北虎知道蕭沐心情不好，連忙叫天石和莫笙還有小七和老六來到后堂。
“老大！”天石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但當他看到躺在床上的肖風時，愣住了，莫笙一樣，許久之后，天石顫巍巍地問道：“那是……瘋子？”
蕭沐和莫冰還有小白沒有回答他，各自神色黯然。
天石和莫笙不傻，沒有回答就是最明白的回答，他們來到床前，看著肖風毫無血色，還掛著微笑的面容，兩個大男人終究沒忍住淚水，哭出了聲。
出生入死這么多年，天石早就問過肖風想過死之后的事情沒有，那時候肖風回他：“你死了老子也不會死！”
可是，天石他還活著……
“他走的時候……沒有受苦吧……”莫笙流著淚，嘴唇慘白，他自然看得出肖風有的時候沒有受苦，不然這混蛋怎么還笑得出來？
“沒有。”
莫冰和莫笙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姐弟，她最是了解這個一心撲到電腦上的弟弟。
房間里的氣氛十分壓抑，沒有人打擾天石他們的相聚，盡管如此特殊。
北虎和小七還有老六站在林老爺子身邊，神色也是黯然，他們和肖風也接觸過，是打心底喜歡這個幽默的大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