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兩男兩女打斗正酣,兩名女子雖然氣勢洶洶,卻顯然處于弱勢,落兒卻只管拉著知書在邊上冷眼旁觀,還不住搖頭,面露惋惜之色。
待楓林走到身旁,落兒輕飄飄地橫了他一眼,嗤笑一聲,道:“連長天樓的人都打不過,我都不好意思承認(rèn)你們是鷹谷弟子!”
纏斗中的兩名男子赫然就是曾經(jīng)襲擊過他們的那兩個(gè)長天樓的人,其中一個(gè)叫莫期的。
楓林也曾敗在這兩人手上,聽了落兒的話,尷尬地笑了笑,加入了戰(zhàn)局。
長天樓的兩人看到楓林,也很快看到了落兒,迅速交換了個(gè)眼神,便想撤退。
落兒哪里容得了他們說走就走,輕哼一聲,隨手從身旁抓下一把樹葉朝著他們退離的方向撒了出去,飛葉如刀,封了退路。
這兩人甚是識時(shí)務(wù),知道走不掉,也就停了下來。
楓林打量著阿梅和依真,兩人都風(fēng)塵仆仆,看樣子還受了點(diǎn)傷,狀態(tài)算不上好,不過也沒什么大礙,只是阿梅橫眉豎目的,依真也目露寒光。
“慶州也被端了?”楓林又驚又怒地問。
阿梅點(diǎn)點(diǎn)頭,滿臉憤恨:“我滿園子的花花草草,都給我燒了!幸好依真好了大半,我們才逃了出來,沒想到還有人一路追殺!”
楓林不敢置信地看向兩人:“朱國還沒準(zhǔn)備對我們動手,你們長天樓現(xiàn)在這么雷厲風(fēng)行了?直接殺到朱國境內(nèi)動手?”
徐某對鷹谷敵意甚濃,見到落兒和楓林仍是橫眉豎目,冷哼一聲,閉口不答。
阿梅看了徐某一眼,莫名其妙地問楓林:“這人是怎么了?我們欠了他了?還是長天樓都這種貨色呢?”
惹來徐某橫眉怒視,阿梅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楓林解釋道:“這位是徐韻兮的哥哥!”
阿梅不以為然地說:“徐韻兮又不是我們殺的,他沖我們橫什么橫?”
徐某被她激怒了,冷笑道:“你們自己人殺人放火的時(shí)候怎么就敢橫?昌平宮你們也去過了,朱國的通緝令不過是早晚的事,緝拿你們這種武林?jǐn)☆悾覀冮L天樓自然是有人出人,有力出力!”
落兒嗤笑一聲,道:“你們倒是多出點(diǎn)力啊?就這點(diǎn)功夫也想學(xué)人家做殺手刺客?林元手下就這點(diǎn)貨色嗎?我天天招搖過市等著你們來招呼,你們就顧著追那些殘兵弱將,有什么意思?”
殘兵依真、弱將阿梅連同被嘲弄的徐某紛紛怒目而視。
莫期面露無奈:“這次不是——”
“不是什么?”落兒冷笑以對。
“我們只是奉命追蹤,是她們先動的手!”莫期老實(shí)地說。
“難道還得非等著你們先動手不成?”阿梅嚷了一聲,對落兒抱怨道,“也不知道他們跟了多久了,要不是依真警惕,說不定趁著月黑風(fēng)高就把我們結(jié)果了!”
落兒倒是有幾分相信莫期的話,就剛剛纏斗的局勢來看,至少莫期是無心動手的,否則她也不至于看著阿梅和依真去死,但是——
“那慶州總是林元下的命令吧?”落兒冷笑道。
莫期卻搖了搖頭,遲疑了片刻,才說:“這事告訴你們也無妨,虞國已經(jīng)不再追查美人案,長天樓也退出了此案,上次一別后,我們已經(jīng)將少主的意思傳書給了樓主,樓主也暫停了對鷹谷的調(diào)查,我們二人在慶州是為另外一樁事情,慶州之事與長天樓實(shí)在沒有干系!”
“那與誰有關(guān)?”落兒追問道。
莫期再次搖頭,沒有回答。
“你們在慶州是為了什么事情?又為何跟蹤她們二人?”落兒又問。
莫期依舊沉默不語。
徐某冷笑一聲,道:“這些都是我們長天樓的機(jī)密,你再問也沒用!”
“若是我出價(jià)買這些消息呢?”落兒緊隨而問。
徐某又是一聲冷哼,卻轉(zhuǎn)過頭去不說話。
莫期無奈地看了徐某一眼,答道:“長天樓開門做生意,你們自然可以出價(jià)買消息,只是長天樓內(nèi)各司其職,諸位請往丹陽城長天樓內(nèi),自有人接待,我二人卻不能擅自接下這單生意!”
落兒嘖嘖兩聲,冷笑道:“偷偷摸摸跟蹤我們查得的消息,要我們自己出銀子買也就算了,還得親自登門拜訪才肯賣,他林元可真是個(gè)生意人!”
莫期猶豫著說:“鷹谷的卷宗已被列為長天樓一等卷宗,只有樓主才能啟用,我等就算知道些什么,也嚴(yán)禁外泄,如今外面那些針對鷹谷的行動,確實(shí)都與長天樓無關(guān)!”
如此,也實(shí)在無話可說了。
落兒沖阿梅使了個(gè)眼色,便掉頭走了,楓林跟在后面,望著落兒拉著知書的手,心里有些幽怨。
阿梅仍有些憤憤不平,但落兒和楓林都走了,她和依真兩人也占不了上風(fēng),最終瞪了徐某一眼,心有不甘地離開了。
回到馬車旁,阿梅好奇地打量了知書一眼,問道:“這是?”
知書溫文有禮地向她福了一福,落兒卻替她開了口:“這是知書,以后就跟我身邊了!”
阿梅看看知書,又看看落兒,滿是疑慮。
鷹谷沒有這先例啊!
落兒見狀,想了想,認(rèn)真地說:“谷主已經(jīng)卸任了,以后我就是谷主了!”
阿梅瞪大了眼睛,好久才找回聲音:“這……谷主卸任我是沒意見,可憑什么你就是谷主了?”
阿梅問得認(rèn)真,落兒回答得也很認(rèn)真:“大概是因?yàn)槟銈兌即虿贿^我吧!”
阿梅連連搖頭,道:“打不過你是一回事,承認(rèn)你是谷主是另一回事,當(dāng)初谷主說了你是少主,那便是少主,除非谷主親自出面將他的寶座傳給你,否則……”又是連連搖頭。
落兒愣了愣,問:“什么寶座?”
阿梅攤手道:“既然沒寶座,你做這個(gè)谷主做什么?反正谷主也好,少主也罷——”瞄了一眼捆好人往回走的楓林,道,“除了楓林,誰把你當(dāng)回事?”
落兒徹底愣住了,直到楓林走到跟前,也還陷在自己的思緒中。
“怎么了?”楓林緊張地問。
落兒緩緩回神,茫然地看看他,說道:“我突然不明白,鷹谷到底是什么?”
鷹谷是什么?這個(gè)問題似乎從來沒有人想過。
突然被這么問,楓林也愣住了。
阿梅倒是一臉的無所謂:“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往樹林的方向看了一眼,依真并沒有同楓林一道出來,“大約只有谷主自己才知道,畢竟是他創(chuàng)立的鷹谷,我們不過是離島時(shí),聽從了姑姑的交代。”
楓林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姑姑只說到了岸上就是鷹谷的人了,需聽從谷主調(diào)遣!”
“就這么簡單?”落兒大為吃驚,這群人看起來不像那么乖巧聽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