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只想借洗衣機(jī)吧,靳唐可沒在我家放他的外套,我沒合適的衣服能借給你穿。”
“不用外套,借給我個被子就好了。”
因為辛語姐妹喜歡在客廳待著,所以客廳中間沙發(fā)前有一塊大地毯,上面一直放著兩個小棉被。辛語隨手拎起一個遞到他手里。有些不解的說:“真不知道你這是在折騰什么?”
南兮接過,裹在身上,就坐到了地毯上。
“呀你,你不走啊?”
“我說過要走了嗎?”
他這是什么意思?好像知道她一個人在家似的,哦對了,他確實(shí)一直沒問她姐呢。難道南風(fēng)告訴他她和她老姐的事了?瞬間辛語心里忐忑萬分,跟有個彈簧不受她控制似的來回跳著。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等衣服干了,能穿了再走啊。”
等衣服干了,那不至少要明天了。這樣反應(yīng)過來,辛語怪怪地看著他,連說話都有些磕巴了。
“你,你,今晚上…是要住我家?”
他卻看上去十分的冷靜。
“不可以嗎?”
誰知他裹在棉被里的手,已經(jīng)緊張地把棉被扭成了一堆花花。
不得不說,辛語除了驚訝,心里更多的是,像有塊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下了。
雖然以前住這么大房子,她跟她老姐也不住在一個屋里,但知道有那么個人在,哪怕晚上睡覺看不見,心里也是安心的。但今天晚上,她確實(shí)出奇的緊張,老擔(dān)心這房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半夜出來個鬼跟她對話怎么辦。
但她還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地踢了踢他。
“你家沒地方啊?”
身體卻誠實(shí)的把另一個棉被裹在身上,坐到他旁邊。
“今晚沒有。”
辛語知道他在說謊,連他別扭的借她家洗衣機(jī),其實(shí)不過是想找個借口留下來陪她而已吧。
有些事不必去細(xì)細(xì)追究,依如他怎么跟家里人說得,允許他今晚上出來;依如他哥是不是告訴他了,她和老姐的事。那一刻她只想享受那一片安詳。
“你也在做這套卷子啊?”他突然低下頭看見她那些凌亂的書本和卷子,隨便拿起來一看,就抽中了他還剩一道數(shù)學(xué)題的那張。
辛語從他手里拿過來,表情一下黯然了。“不是在做,是在看著發(fā)呆而已。”
啊,突然有點(diǎn)想華洋老師了,應(yīng)該不會有人再那么細(xì)心,忍耐著她的笨,給她講題了吧。
“那一起做吧,我正好還沒做呢。”
“我哪跟得上你那速度。”
“萬一我變笨了呢,今天晚上。”一想起那道沒做出來的題,南兮也沒什么好驕傲的。
“可別,那咱們就完了。”
他突然摸了摸她的頭,笑了,那溫柔的樣子,辛語竟然突然覺得好好看。
絕對不能掉進(jìn)他的陷阱,辛語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自己,她喜歡的是廖原,學(xué)校的人氣王廖原,哪怕她因為膽怯而放手的廖原。
可是她還是聽見,被她扔出去的心,還是穿過了大街小巷,砰砰砰地跳了回來。她怎么能這樣,她為什么要這個樣子。
她猛得起身,棉被從她身上脫落。她有些緊張地說:“我,我還沒吃晚飯,我去做點(diǎn)。”
她小跑到廚房,幸好櫥柜里還有掛面,不然又得尷尬了。可是沒想到他也跟了過來,湊到她身后說:“那天沒吃到的面條,是不是今天能補(bǔ)償我了?”
辛語咳嗽兩聲,他提那天,辛語第一反應(yīng)想到的竟然是他那個吻。他可知道那是她的初吻,所以那天她那么難以平靜。
啊,為什么要讓他留下,她現(xiàn)在都要瘋了。
“我又不餓了。”辛語放下掛面,想要離開廚房,他卻拽住了她的胳膊,還有些忍著笑。
“呀,你是不是其實(shí)不會做飯啊?”
“哦,對。”
如果這樣能逃脫,有什么不能承認(rèn)的。
“但,不對啊,我見過你拿著鏟子從廚房出來,還吃過你做的飯啊。”
因為那是我老姐做的啊,能不能別這么多廢話啊,放過她不好嗎?辛語心里都快愁死了。
他卻拿起那掛面說:“要我?guī)湍阕鰡幔俊?/p>
“你會?”
“很意外嗎?”
“恩。”辛語使勁點(diǎn)頭。
“還有更意外的,你想聽一下嗎?”
辛語看著南兮那個靠近她眼神,突然很害怕他會說出什么,讓她臉紅心跳的話。那時,她恨不得趕緊自己一個人去冷靜冷靜。
“哪那么多廢話,你要是會就趕緊做吧。”
她說完匆匆跑出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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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要不要跟我住一個房間?”
靳唐的吻剛落下,他磁性的聲音就又開始磨曾疏的耳朵。
這個男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看,這么極具魅惑,曾疏都想再回吻他一次。
她知道她該點(diǎn)頭的,可是一想到她明天早上醒來有可能會是辛語,她怎么能那么做。
心里像有兩個小孩在搖跳繩似的,她們故意的,一會兒朝左搖,一會兒朝右搖,弄得她頭昏腦脹,快出不來氣了。
“我,我餓了。”
曾疏最后回答的很愚笨,說完低下頭就開始吃他煮的面。
靳唐當(dāng)然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要不是肯定回答,別的一切回答都是拒絕。
但他也沒有傷心,因為意料之中,她是很傳統(tǒng)的人,他一直知道。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怎么吃方便面,都沒上學(xué)的時候簡單的用熱水泡的好吃?”
靳唐找著話題,希望剛才沒給她造成壓力。
“是。”
這是曾疏也早就有的感同身受,沒想到今天才能有個人一起講。
因為每個年代和每個年代的人經(jīng)歷的不同,她的很多經(jīng)歷,說給辛語聽,辛語并沒太多感覺。
她們談起上學(xué)的時候,每到值日的那天早上都會吃泡面,因為一下早自習(xí),等掃完地,食堂的飯基本上已經(jīng)被打完了。
還說起那時候常吃的那幾種方便面,大部分都8毛一袋,也不知道為什么那時候會覺得那么好吃,如今還經(jīng)常懷念,卻怎么也找不回那個味道了。
但那個味道可能不能原汁原味的回來,可是那個陪你一起品嘗過那個味道的人,或許還能回來,讓你重新想起那個味道,而感到美好和溫暖。
“謝謝你,讓我重新想起那個味道。”
“也謝謝你,真的又回來找我。”
兩人相視一笑,那段彼此杳無音訊的時光好像也跟著溫暖了起來。
曾疏想,每段時光,都有至少一種被懷念的味道吧,或來自于物或來自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