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疏無法理解南風(fēng)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或者說是她不相信,人怎么可能被一個自己看不見摸不著的人,改變生命的軌跡呢?
他卻又給她打了個比方說:“曾經(jīng)跟你有過潦草相遇的人,又或者說跟那些人有關(guān)聯(lián)的東西與你有過輕微的碰撞。當(dāng)時不明顯,沒有想和你再相遇的欲念,可是后來因?yàn)槟撤N原因有了,他就會拉扯他和你之間那條線,你說,那時你的軌跡會不會變呢?”
先不說南風(fēng)那些話給她的沖擊,他的突然靠近更是給她一種,她不得不相信他說得那些話的感覺。
而又不知道為何,他此刻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對她解說,而是,他也是她潦草相遇過的人。
因?yàn)樗髞碛譁惖剿呎f:“或許那些被你潦草相遇的人,又或許跟你有過輕微碰撞的東西,其中就有你來到這邊后遇到的某些。”
某些,她特別注意他說得這個某些,因?yàn)樗f某些二字時的語調(diào)很不一樣。除了靳唐,剩下剛剛認(rèn)識的這些人們,難道真的有被她遺忘了的人嗎?
她沒來得及思考和回憶,就硬生生被突然冒出來的南兮嚇了一跳。他何時出現(xiàn)的?她跟他哥的對話他都聽見了嗎?
那時南風(fēng)和她都一臉的不可思議。
她跟南風(fēng)默契地都沒開口,因?yàn)殚_口也只能是說一句,你怎么在這?若她們緊張詢問,更顯得她們做了虧心事一樣。
南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和她們面面相覷了一番,才開口說:“你們在搞什么名堂,曾疏姐就沒病為什么讓她裝病?”
雖然不是說得她和南風(fēng)剛才討論那些事,但是他看出辛語在裝病也是個問題。
“說什么呢,誰會閑著沒事,沒病裝病?”曾疏努力挽救,給南風(fēng)使眼色,讓他趕緊處理處理。
“她要真病了,靳唐哥能不在?她們昨晚可是在一起。”
“誰,誰跟你說得?”
若是辛語,那家伙也太多嘴了吧,怎么什么事都給她往外嚯嚯。
意外的南兮卻指向了他哥。
南風(fēng)?他還真是個不停地讓她感到意外的人。此刻他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自若,抄著胳膊靠在他的辦公桌上。毫不覺得他曾說過的那話是個過失。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想的。”
曾疏真不知道,南風(fēng)每次的淡定是怎么做到的。
“你昨晚明明…”
話都到嘴邊了,南兮卻意識到他哥確實(shí)沒有挑明說過,不得不說他這個哥狡猾透了。
“行,你們不說也可以,我這就去告訴阿姨,她侄女在裝病。”
他們不說實(shí)話,那也休想把他南兮看成等閑之輩。
“你以為辛語的姐姐有什么理由配合我們?”
可是他還沒走出他哥的診室,他哥就又給他拋磚頭了。
“對啊,我媽剛來,我們?yōu)槭裁匆葸@種戲?”曾疏又添了把火。
但南兮也不傻,又進(jìn)一步提問:“如果是為了替曾疏姐姐隱瞞什么,那這上演著的一切不是沒有可能。”
南兮啊南兮,你什么時候這么好奇心重了,不說狠點(diǎn),你還想掀起點(diǎn)血雨腥風(fēng)是嗎?
“我家的事你少管。”
希望這句話能堵住他的嘴,但也希望別傷他太深。曾疏故意狠狠蹬了他一眼,還假裝一臉的不高興走了,生怕南兮發(fā)現(xiàn)她的裝腔作勢。
但被她那么說完,南兮的臉立馬就暗淡了。還遭他老哥嘲弄一句,自找的吧。
在南兮眼里,辛語都說出那樣的話來了,他怎么還敢做出惹她的事。可是他雖然安靜了,但更糟糕的事卻發(fā)生了。
靳唐突然來醫(yī)院,不得不讓人感概一句,真是什么事都喜歡往一處趕。
曾疏一走,靳唐做著什么都沒勁了,甚至往杯子里倒熱水的時候,一不小心倒到了手上,瞬間腫了起來。他只好來醫(yī)院看一下,雖然他很不想見南風(fēng)。
南風(fēng)見到他時,心里也波瀾了一下,這一會兒要是碰到曾疏她們可怎么辦,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求那種事不要發(fā)生。
然而老天爺偏偏是個喜歡看熱鬧的人,往往人們越不希望發(fā)生的,它越安排發(fā)生。
靳唐和頂著辛語臉的曾疏,一個要走,一個要去打熱水,就那樣在樓道里相遇了。
可是曾疏立馬回了頭,心里默念他沒看到自己,他沒看到自己。但他卻疑惑又清晰地喊了聲,辛語?
啊,要不要這么背,怎么能這么整她。
曾疏蹩腳地轉(zhuǎn)身,展現(xiàn)出一臉假假的微笑。
“呀,靳唐哥,你怎么來醫(yī)院了?”
靳唐抬了抬南風(fēng)剛給他包成粽子的兩個手指,曾疏立馬笑不出來,怎么會這么一會兒不見,他的手就受傷了。
“怎么弄得?”
“不小心開水燙了一下,沒事,你怎么在這?”
“我…”
曾疏抓抓腦袋,還真是讓她犯難。
“這是要去打水嗎?給誰?不會是伯母吧?早上你姐匆匆從我那離開,說是伯母來了,難道是伯母來這邊看病了?”
他這想象力真夠可以的,她都想不出這種理由來。她恨不得就這樣承認(rèn)啊,但如若那樣他肯定會要去看看她姑的。那不就全露餡了。
可是現(xiàn)在有什么理由能不穿幫,她可真想拿頭砸墻,看能不能碰撞出什么好點(diǎn)子來。
“真的是伯母來看病了嗎?很嚴(yán)重嗎?為什么不說話?”
我也想說啊,可是要我怎么回答你。真想這個時候能有人來救救她啊,別管是誰。可是偏偏出來的人是她姑姑。
“辛兒,你接個熱水怎么這么半天?”
姑從病房里探出頭來,結(jié)果看到這一幕立馬站直了身子。
別出來啊,別出來啊,曾疏在心里一遍遍驅(qū)趕著,希望她姑別過來。靳唐卻已經(jīng)眼尖的看出什么,上前一步跟她姑打了招呼。
“伯母好,您是曾疏的姑姑?您看起來身體挺好。”
靳唐是越發(fā)的奇怪了,這究竟是誰病了?他滿腦子都在想那個問題,所以沒意識到自己剛才說得話,讓握著他手的人有點(diǎn)不高興。
“小伙子,你身體看起來也很好。”
姑使勁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靳唐這才發(fā)現(xiàn)跟伯母握手后,伯母一直沒撒他的手。這突然被她搖晃了一下,感覺有根筋都咯嘣響了一聲。
“抱歉,我剛才遇到辛語,以為是...”
不等靳唐說完,曾疏已經(jīng)把他從她姑手里搶過,狂拽著跑開了。
姑卻一臉好奇,猜測著這個男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