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回到秦家的時候發現溫涼還在房間,問過程叔才知道,自己出去后她一直在樓上的房間沒有出來,只有穆懿進去陪她坐了一會兒,一整天了,連飯菜都沒有吃,秦笙聽著程叔跟他匯報的這些皺眉,不吃飯身體怎么能受得了,轉身上樓。
房間里很安靜,溫涼一直很喜歡安靜的環境,秦笙推開房門就看到溫涼倚著床邊看書的樣子,柔順的長發散在肩上,整個人散發著溫婉有種說不出的柔弱,在她身上總能領略到歲月靜好的安逸感。
空氣中只能聽到紙頁輕聲翻動的聲音,他走過去……
本來翻著書頁的手指一頓,溫涼看到視線里出現的男士皮鞋,靜靜抬起頭,看到是秦笙,眼神一怔……
秦笙走過去,沒顧她反對,環住她在懷里,下頜抵在她的肩膀上,問:“在看什么?”在秦家溫涼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書,他習慣溫涼這樣的相處方式,不會多說一句話,卻事事都能荊楚不變,將整個人浸在書的世界里。
這是往日里他們最習慣的姿勢,溫涼想到早上再看到他,身體還是忍不住瑟縮下,垂著頭,說:“看到王士禎(香祖筆記),講到錢武穆王不知書,然其寄夫人書云:‘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不過數言,而姿態無限,雖復文人操筆,無以過之。后北宋才子蘇東坡任職杭州演之為‘陌上花開三絕句’。”
“里面講的是吳越王寫給他夫人的一封信。吳越王錢鏐的原配夫人戴氏王妃是一位農家女,卻生的賢惠,嫁給錢鏐之后隨著錢鏐南征北戰,經常會擔驚受怕,雖然年紀輕輕就背井離鄉卻堅持每年的春天回家侍奉雙親,而錢繆是個性情中人珍愛妻子,一次戴氏回家時日久了,錢鏐甚是思念就帶信給他說‘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言辭懇摯情真意切。”溫涼輕聲說著:“我最喜歡的就是那句‘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只要你喜歡的,我也喜歡。”秦笙靜靜聽著,抬手幫她蓋好身上的被子,每當他聽她談及這些時目光柔情更甚,似乎這個時候的溫涼是永遠不會有抗爭的,“我聽程叔說,你今天都沒怎么吃東西,怎么還是不舒服嗎?”
溫涼猶豫了會,最后還是靠進他懷里,輕輕地喊他的名字:“秦笙。”
“我在這。”他應著。
“我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你……”她輕聲說。
他遲疑了一下,輕盈的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全部包在掌心里,說,“你想了解我什么?我可以都告訴你……”
溫涼想問,但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猶豫最后說:“你不在的時候我想了想,你的從前我從沒有了解過,我不清楚你有怎樣的過往,”說到這她嘆息著,眼中有明顯的掙扎,卻還是說,“所以……你現在做的事我也無法干預,但……現在我們畢竟已經是夫妻了,所以,你的一切我都該去接受,好的,不好的,只要是有關你秦笙的,我都該接受,但我請你給我適應的時間,也希望你不要再瞞著我任何事,哪怕這件事與我有關。”她說,“我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死我亡,還有其他的選擇方式。”
“我們仁慈對待每一個人的,寬容一些不好嗎?”
秦笙看到她掙扎后的妥協,心中還是不免難受,他想要溫涼對自己的感情不僅僅是妥協。
“好,你說的,我都會聽的。我是關心你的,知道嗎?所以……不要怕我,好嗎!”他從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即便是自己都不可以。
“我明白。”她低低的說,溫涼側頭看到秦笙展開的笑顏,想不到這樣的秦笙曾經會有一段怎樣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