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士兵看見那漫天的劍雨,帶著“咻咻”的破空音,在自己的眼前無限的放大......
頓時,密集的人群中,數百騎兵都被這鋪天蓋地的劍雨成了刺猬,馬匹亂躥,嘶鳴不已,將士們慌忙指揮著,大吼著,一條條命令發布到旗手當中,然而,剛才的圍攏太過密集,一時間前方撤退,后方進攻,馬匹四奔,兵士亂竄,竟難以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就連吳王闔閭也在倉促之際,冷不丁的,竟被那飛來的流失射中了左腳的大拇指,箭矢上銅臭斑斑,深入肌膚寸余。
吳王疼的一聲大叫,讓四周的士兵轉頭一看,頓時驚掉了魂。
“大王,大王!”左邊的侍奉看到吳王中箭,頓時驚呼一聲,嚇得六神無主。
近處的吳軍聽到自己的大王竟然中箭,如何還有心思進行反擊,這般噩耗,對于軍中士氣可謂是毀滅性的打擊。
吳王中箭的消息在隊里傳開來,人人惶恐不已,少數要戰,多數人要逃,隊伍混亂不堪之中,又被流矢射死了幾人,吳國大隊人馬,竟被勾踐的幾千殘兵逼迫的連人帶馬,后撤數百米。
吳王闔閭腳指中箭,箭矢扯皮帶肉,在馬車的顛簸回車之下,痛不欲生,對于這種恥辱,身為一國之君,如何能忍?。
闔閭緊握著刺入腳中的箭矢,怒極攻心的吼道:“進攻!進攻!給我殺了這勾踐小兒!”
大將王孫駱看著那青銅矢頭銹跡斑斑,面露悲色,叮囑著屬下道:“大王性命攸關,如今怎可在冒失進攻,速命大軍后撤,屬下領兵無方,待回城后,定將以死謝罪!”
一名將士慌忙道:“孫將軍,是這勾踐卑鄙技巧,與將軍無關啊,勾踐此人生性殘暴,竟然殘殺己方士兵,將軍切莫沖動,大王如今情況危急,萬不可再出差池啊,屬下已經命令將士速速撤軍!”
旗手在戰車上一直打著撤退的旗語,吳軍也開始有效的抵抗起來,且戰且退,直到越軍不敢追擊,才整頓隊列,清點人數。
周翰站在馬車上,拿著一盆天葵花,支起了一張仙氣罩,那天空飛來的箭矢,一旦觸碰到氣罩,如同碰到堅硬的墻壁一般,紛紛簌簌落下。
那揮舞軍旗的軍士早已有了必死之心,哆嗦了半天,卻看見漫天的箭矢不能觸碰自己分毫,心中疑惑之時,才看見一名白衣少年,手捧著一盆葵花,站在自己戰車的后面。
在戰場這種地方,這少年好似閑庭信步,竟然還好整以暇的拿著一盆葵花賞玩,讓魏乙生出了一種時空的錯亂感,腦袋昏沉不已,好像自己不是在戰場。
“你......你是人是鬼?為何會在我軍戰車上?!”
魏乙慌忙的問道,自己的這一命,就是眼前這位來歷莫名的男子救的,但是這男子出現的時間地點和狀態都太詭異了。
看著這滿地狼藉,尸橫遍野,周翰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心情,只是說道:”你們大王中箭了,你還不去看看嗎?”
“啊!對!大王,大王中箭了!完了,完了!”魏乙的眼淚,就這樣在眼眶里滾了一圈,然后拾起一把掉落的槍矛,滿臉猙獰的說道:“這群越人,殺我大王,我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將這些越國雜種殺死,為吳王報仇!”
說完,竟是直接拿起那槍矛,朝著越人的營地沖去。
這種送死的行為,讓周翰完全不能理解:這魏乙,到底是逞匹夫之勇的莽夫,還是可歌可泣的忠心英雄?
周翰將這魏乙用仙氣繩一綁,一個提溜后,跳下馬車,三步并作兩步,直接開啟疾風步模式。
魏乙只感覺自己被一團白色的仙氣捆住,完全無法掙脫,眼前的景物如線條般的飛逝,讓他驚慌不已,現在他心里明白了,這名白衣的少年,絕對是位了不起,也惹不起的人物。
周翰的速度自然是極快,仙力灌注在大腿中,步步氣貫長虹,每一步的發力,看上去都如同跳一跳一般。
那吳王闔閭的馬車也非常好辨認,馬車最大的,馬匹拉的最多的,上面還掛著吳王旗幟的,肯定就是吳王的座駕了。
路面崎嶇,山石嶙峋凹凸,吳王在里面被震得“欲仙欲死”,開始還不停的咒罵,過了一會兒,這罵聲越來越小了,只剩下倒吸冷氣的哆嗦聲。
周翰也不打招呼,直接跑到那馬車面前,一個剎車,將吳王攔了下來。
那車夫自然是不敢跑快,見前面有人突然攔截,急忙將韁繩一拉,幾匹馬前腳朝天,嘶鳴了幾聲,停在路中間。
“大膽刁民,竟敢攔截吳王座駕,你是活膩了?”
左右隨行的兩名侍衛立馬抽出寶劍,走到周翰面前,不由分說的兩把青銅劍仿佛剪刀一樣,一左一右,直接駕到周翰的脖子上。
魏乙剛被周翰耍猴一般的牽著飛了半天,陡然一下地,頓時覺得有些天旋地轉,待到眼神稍微清醒時,看到那兩名侍衛將劍架到白衣公子身上,大驚失色道:“住手,快快住手!”
“魏乙,他是誰?”一名侍衛自然是認得打旗官魏乙的,見他和白衣公子隨行,不由得問道。
“他是神仙!是來解救我們大王的!”魏乙急急切切的說道。
直到周翰抬起手指,輕輕的將兩把銅箭直接用手彈碎,在這群士兵們狀若見鬼的眼神下,登上了闔閭的馬車。
......
“仙人,你......你真是上天派......派來拯救我吳國的嗎?”闔閭坐臥在馬車中,面色灰白,氣息微弱的問道。
周翰看仿佛失血過多,臉色白如蠟紙的闔閭,嘆了一口氣。
“吳王,我可救不了你,但可以延緩你的性命,藥醫不死人,我也不確定你接下來會怎樣,但是如果到姑蘇城的話,離這里有三四百里地,估計需要六七天,這六七天的光景,我看很難挺過去!”
太醫如果說這種話,早就被君主拉出去砍了頭,周翰面對吳王,懶得修飾詞語,也懶得拐彎抹角,所以直接說道。
一名隨行的醫官將箭矢已經拔了出來,做了一下包扎,看著周翰,微微搖了搖頭。
這根箭矢射斷了吳王闔閭的半根腳趾頭,將一半的血肉都撕扯開來,更可怕的是,那上面生銹的銅綠,已經深深的扎入了吳王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