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七,北山某處
“山澗虎”在房間內來回踱步,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
本就丑陋的面龐,就更加丑陋了。
當年他還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的時候,他漂亮的妻子便對他不離不棄。后來流賊來到了他的家鄉,是她的妻子用身體換了他一命。不但如此,他還因此當上了一個小頭領。
幸好,那個得到他妻子的人,死在了一次戰斗中。他重新擁有了自己的妻子。
可是現在,他再一次失去了她。兩個護衛的尸體昨天就被找到,兇手很卑鄙,用了石灰。
他無法想象,能使出這樣卑鄙手法的人,會對她做出什么。
“報~!”
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山澗虎”連忙迎了上去。
“有什么發現?”他迫不及待的問道。
來人對著“山澗虎”作了一揖,道:“大哥,我去了云中客棧,打聽到了重要消息!”
“那你TM的倒是說啊,啰里吧嗦的”“山澗虎”一腳踢了過去。
那人挨了一腳,連忙道:“是,是。聽說前日,夫人和兩個青皮起了沖突。后來兩個青皮被張哥李哥修理了一番。”
“然后呢?”
“然后?沒有然后了。”
“山澗虎”又一腳踢了過去,大吼道:“那兩個青皮是什么人你沒打聽嗎?”
“大,大哥息怒。當時在現場的,都不認識那兩個青皮。我想,他們應該不是縣里的人。很可能是周圍村莊里的青皮混混。”
“那你有沒有問清楚,那兩個青皮的身材相貌?”
“啊?這……,大哥息怒,我這就去問。”
“你Tm的大白癡!”說著又是一腳,直接將報信的人踹翻在地。
……
陳家莊
兩隊人正在進行實戰對抗,攻擊一方的人拿著沾有紅色染料的木刀木槍,防御一方的人拿著簡易木盾和一根短棍。
雙方進行大約四十息時長的對抗。
對抗結束后,檢查防御方身上是否有新的紅色痕跡。有紅痕的,屁股上就會被吳大眼打兩棍子,然后再用藍色染料劃一下做記號,以免數重復。
身上沒有紅痕的,就處罰對應他的攻擊者。
一場對抗結束之后,就讓眾人歇息一會兒。
休息結束后,就讓刀手去砍靶子。不要求你砍的多用力,只要求你要砍的準。反正一般的山賊沒穿厚甲,正常人全力一擊,足夠讓對方失去戰斗力了。穿厚甲的山賊也不需要他們對付。
槍手們則正常訓練刺擊就可以了,準確度力度速度,全方位訓練。
盾手們則主要訓練戰陣,讓他們能在戰斗中始終保持陣線整齊不亂。
如此訓練一陣后,讓他們休息一會兒,再進行實戰對抗,并以此循環。
這些莊民的體質不是很好,所以訓練的時間不能過長,不然就會被練廢。
而趙康此刻正在陳府的偏廳和陳爾白交談。
“山賊不是白癡,當他們發現我們在側巷嚴陣以待的時候,或許就會停止前進,甚至分出人手迂回包抄咱們。到時候,我們就兵敗身死了。”
“那先生可想到解決之法?”
趙康神秘一笑:“少爺認為,什么人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陳爾白想了想道:“那就是不怕‘虎’的人。”
“少爺明鑒。咱們就是得想個法子,讓他們不怕‘虎’!”
“那……可就難了點。”
“嘿嘿,在下就不賣關子了。咱們只需讓那些山賊‘利益熏心’便可!到時,我們將大量銀錢放在側巷的另一頭,還裝作逃離的樣子。那些山賊看到大量銀錢,又以為勝券在握,便會打消疑慮,自然就落入我們的陷阱了。”
陳爾白聽后便高興了起來:“先生高才!如此,陳家莊的勝機又多一分。”
“哪里!到時,還得讓少爺將家財暫借出來。”
“應該的。”
……
二月初八,山賊打聽到兩個‘青皮’的外貌特征,并開始四散打聽這樣的人。好的方面是,山賊人少,鄖縣周圍村莊很多。壞的方面是,吳大眼的身體特征太明顯,很容易暴露。
陳家莊這邊,訓練照常,趙康則在一旁記錄所有盾手分別挨到紅痕的次數。等山賊來的那天,紅痕少的人就是最前線的人。
二月初九,山賊在一個閑漢口中得知:陳家莊有一個叫吳大眼的閑漢,與其中一個“青皮”的特征很相似。
任何人都有思慮出錯的時候。趙康并沒有把莊內操練的事和吳大眼有“嫌疑”聯系起來。在他原本的計劃里,山賊就算知道吳大眼有嫌疑,但他們卻不能確認吳大眼就是兇手。
現在的情況是,等山賊的探子一到陳家莊,就會發現陳家莊在操練莊民。你們吃飽了沒事干?你們肯定有嫌疑,恰好吳大眼又是你們陳家莊的,所以你們的嫌疑很大。
陳家莊人多嘴雜,等山賊們一打聽,便“真相”大白了。
如此,山賊們只要在趙康沒準備好之前,發動突襲,那陳家莊就完了。
二月初十,一個生面孔出現在陳家莊。
他一來就看到一個胖大嬸端著一籃子衣物,準備去河邊洗衣服。連忙上前,道:
“大嬸,我向您打聽個人,大眼睛,黃齙牙,竹竿手。”
“你說的是吳大眼吧!你找他干什么?”
“哦,我是來催債的,他欠我們賭坊三兩銀子。”
“你說啥?”胖大嬸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說我是來催債的。”
胖大嬸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聽岔,她嘴里嘖嘖有聲的圍著山賊轉了一圈,轉的山賊滿臉懵逼。
“就你一個人?”
“是的,怎么了?”山賊對胖大嬸的行為很是不解,心里甚至覺得胖大嬸看穿他的身份了。
“你是不是得罪你們賭坊的大人物了?小伙子,聽婆婆我一句勸,現在就回去給人家賠罪,還來得及。”
“……大嬸,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明白。但你占我便宜就過分了!”
“呵呵,大姐和你開個玩笑,別當真。不過小伙子啊,就你一個人去收債,怕是不行哦!”
“算了,我懶得理你。”
山賊連忙走開,不想再和她廢話。
“小伙子別走啊……”
……
經過努力,山賊終于得到了回報,意外的回報。他本是來打聽吳大眼的,結果看到正在空地上操練的莊民,他就向一個話多的老頭打聽為什么要操練,為此還花費了一個銅板。
老頭年紀大了,腦子不太靈光,得了一個銅板高興極了,然后就把他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了山賊。
山賊得知的“真相”就是:陳家莊的某一個人,殺害了“山澗虎”的妻子。其人具體是誰,眾人不知。若是“山澗虎”得知此事,定會秉著“寧殺錯,不放過”的理念報復全莊人,所以莊內組織人操練,期望能有自保之力。
山賊懷著成功的喜悅,離開了陳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