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時分發(fā)出去的田地中,莊稼陸續(xù)成熟,每天都有堡內的居民到田地中收割作物。早在莊稼快要成熟的時候,百姓們就發(fā)現(xiàn)各種作物都將產(chǎn)量大增。等到收獲后一稱重,得到的結果讓他們驚訝不已——每畝增產(chǎn)5成!
趙康的豬肉計劃也有了初步進展,成功養(yǎng)大了第一批小豬。但母體豬的數(shù)量還遠遠不夠,需要繼續(xù)耐心等待。
六月十日,修建已久的學府終于在昨日竣工。趙康決定舉行一次隆重的新學府成立暨開學典禮儀式。并邀請鄖陽府范圍內一些知名文士參加。
六月十五日,儀式如期舉辦。
對于文人們來說,受到新成立的學府邀請,參加開府典禮是一件自得的事情。這說明他們在本地頗有才名。所以,但凡受到邀請,他們都愿意參加。
當文人們來到學府外時,就發(fā)現(xiàn)了這座學府的與眾不同。其建筑結構的主體成分是石頭,石門,石墻,石柱。窗戶則是由罐子玉做成。不過,這座學府使用的罐子玉成色都非常好,不僅平整光滑,而且之中也沒有什么氣泡,更沒有什么雜色在內。
學府的名字也特別有意思,叫“湖廣學府”。
……
“非常感謝諸位來‘湖廣學府’觀禮,今日在座之人,無不是鄖陽府內才名遠播之文士。能在各位的見證下,完成我校的新府成立暨開學典禮儀式,正是小生等人的榮幸。下面有請我校第一任校長,趙康趙大人講話。”
“歡迎各位的到來!我便是湖廣學府的第一任校長,趙康。或許,有人會對學府的名字感到奇怪,說為什么取這樣的名字。那為什么取這樣奇怪的名字呢?先不急,我告訴你們一個更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我們學府不教孔孟,不講經(jīng)義……”
趙康的話還沒有說完,下面前來觀禮的文人就炸了鍋。不教孔孟,不講經(jīng)義,那你的學府是來干什么的?誤人子弟嗎?
蔣允儀作為特邀嘉賓,坐在觀禮臺上。聽到趙康這么說,他也皺了一下眉頭。
此時,一個年輕渾厚的聲音響起:“在下冒昧有問,此學府不教孔孟,不講經(jīng)義。那學子在學府內可學何物?”然后聲音的主人還朝著趙康遙遙拱手一禮。
趙康拱手還禮,然后道:“未請教?”
“在下宜興陳貞慧,字定生。”
宜興陳貞慧不是著名的“明末四公子”之一嗎?怎么跑到鄖南堡來了?原來,陳貞慧本是打算來見識傳言中的兵器唱賣會的,只是早到了幾天。今日閑著無事,就不請自來,跑到學府觀禮來了。
“原來是復社四公子之一的陳定生,陳公子。在下鳳翔趙康,字正安。既然陳公子有問,在下不敢不答。此學府,專教萬物變化規(guī)律之學問。”
陳貞慧的父親陳于廷貌似正在京師內做左都御史,雖說今年會被罷官,但人家文名頗盛。趙康不過是個小小的百戶,所以還是不要在其面前自稱本官,當以讀書人之禮相交。
“何為萬物變化規(guī)律之學問?”
“太陽為何東起西落,大地為何分有四季,蝙蝠為何能在黑夜飛行,燭火為何散發(fā)光明等,皆為萬物變化規(guī)律之學問。”
一位老學究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走邊邊道:“荒唐,簡直是有辱斯文!老夫去矣!”
有了老學究帶頭,許多人都紛紛怒罵著離開。
“不教孔孟?簡直誤人子弟!老夫定要讓天下讀書人知曉此地有一異類。”
“有違禮法,斯文掃地!”
“豎子不足與謀!”
陳貞慧倒是淡定,仔細回味了一下趙康說的話,然后道:“不知,學此學問有何用處?可否治國,可否安民?”
趙康笑著反問道:“陳公子以為,何種學問可治國安民?”
陳貞慧理所當然道:“自古以來,孔孟之道便是治國安民之本,難道兄臺不知?”
“在下以為,世上大道三千,總是殊途同歸。儒術能成治國安民之本,其他學說亦可。十個字,尊禮法則國治,足溫飽則民安!”
“這……”
陳貞慧正想開口說什么,卻被蔣允儀打斷:“正安,慎言!”然后蔣允儀對著一位正準備起身離開的老者說:“抑之兄,正安他年少輕狂,不知口言懸河,還請不要見怪啊!”
錢士升卻道:“此子口齒清晰,表意分明。明明就是異端邪說,老夫一定要將此事稟明圣上!”
錢士升,字抑之,嘉善人,萬歷四十四年殿試第一,即為當年的狀元郎。時任南京禮部侍郎。
“正安啊~!你……,唉,算了。老夫再去勸勸抑之兄。”蔣允儀為何這樣幫助趙康?原因很簡單,趙康是他向皇上引薦的,而且他不止一次的向皇上推舉趙康,如果趙康真的被定為傳播異端邪說者,那他的仕途也會受到影響。
兩個老者相繼離去,但陳貞慧卻仍留在那里,他道:“在下雖與兄臺的‘道’不同,但卻十分贊同兄臺所說的‘尊禮法則國治,足溫飽則民安’。而且,在下還真的很想知道,太陽為何東起西落?”
陳貞慧言語真摯,不是在為難趙康,是真的好奇而已。
“這……,陳兄從未接觸科學,哦,就是萬物變化規(guī)律之學問。只怕在下說出來,陳兄也未必能夠理解啊~!”
“兄臺但講無礙。”
“好吧!其實我等腳下之大地,并非平整一塊,而是處于宇宙中的一顆圓球,在下稱之為地球。地球圍繞太陽公轉之時,自身進行自西向東的自轉……”
反正從第一句話開始,陳貞慧就聽蒙了。但是有一個地方他聽的很清楚:“你說我們腳下的大地是圓球?”他覺得趙康肯定是瘋了。
趙康卻道:“陳兄,既然典禮已經(jīng)無人觀看,也就不用繼續(xù)了。在下這就要去給學生們上課去了。還請見諒,告辭!”
校長先生的第一批學生是一群十一二歲的少男少女,多是上次剿匪烈士的余孤。這些孩子來到鄖南堡后,不僅知道了趙康是幫他們家報仇的恩人,還過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所以,純真的少年們,心中對趙康充滿了感激。現(xiàn)在,他們又能做趙康的學生,自然一個個興奮無比,充滿干勁。
最重要的一點,趙康表示,成績優(yōu)異的學生完成學業(yè)后,就可以當大官。
所以,雖然他們同時從觀禮場所解散,但趙康到教室時,學生們已經(jīng)全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好了。
趙康看著學生們的表現(xiàn),滿意的點點頭,正要講話,門口出現(xiàn)一個人。
“在下冒昧,趙兄所言雖讓人難以置信,但在下想,趙兄既然敢建校傳學,定然不會胡言亂語,所言必有其據(jù)。因此,在下也想在此旁聽一課,不知可否?”
原來是陳貞慧!
趙康無所謂道:“陳兄可自便!”然后開始了第一次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