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燕知道自己是晚歸了,但是看到葉廣的未接電話還是有些驚訝。她也是個成年人了,晚點回去也說得通吧,雖然每天的晚飯幾乎都是她做,但是她偶爾也會加班或在外面吃,總之也沒必要非要回去照顧他吧。
雖然這樣想著,舒燕還是撥回電話,可是信號卻很差,很久沒撥出去,舒燕就順勢又掛斷,算了,反正也快到家了。
下了地鐵舒燕剛走幾步,就發現剛才和她一起乘車的一個男的在她身后,雖然不確定是跟著自己,但舒燕也有些擔心,她的包包剛買不久,確實看起來低調也很有品質感,里面雖然沒多少錢,但這個時間點,一個女人獨行,這包算是個很不錯的誘餌吧。
舒燕急了,跑向路邊一個賣烤白薯的攤位面前,這條街上人太少了,只剩下這樣趁著夜幕出來的小販。舒燕說話和掏錢的速度都很慢,注意力都放在身后觀察那個人,他竟然也慢下腳步,甚至走到路邊假裝點了一支煙。舒燕看看那人,頭發很長了,但絕不是為了流行,很雜亂,身上衣服半新不舊,黑色的褲子上有幾處灰塊,面容麻木而平庸。舒燕開始發抖,可那個賣白薯的仿佛外星人一樣操著一口舒燕聽不懂的話語,而且把白薯給她后就看向別處,好像一點不關心其他的事情,他的漠然讓舒燕感覺很孤立。
她想起這條路的盡頭有一個小超市,然后順著超市再走一段,經過另個拐彎才是她的小區,如果那個超市沒關門,她倒是可以躲一下,超市的老板她認識,說不定可以向她求助。但是——舒燕絕望地想到,如果超市已經關門,那這條路就太長太兇險了。
舒燕拿著烤白薯卻一點食欲都沒有,她假裝往包里放的功夫往包里摸索,但唯一稱得上尖銳的東西就是一支圓珠筆,她開始后悔,像她這樣的單身女性,出門怎么能連一件防身的東西都沒有。
身后的腳步聲若有若無,舒燕知道,那人就在后面。她聯想起那張麻木而無一點特征的臉,突然怒上心頭,恨不能撕爛它,連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音都有些激憤。舒燕走的快極了,然而轉彎的時候她突然絕望,那個超市關門了,這是個私人的小超市,它可以自由的關門,可這對舒燕來說卻是壓斷神經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猛地飛奔起來,從這里到小區的門口大概八百米左右的距離,可是還有兩個轉彎口可這里太安靜了……
她甚至來不及聽后面有沒有追上來,只是沒命地跑著,當她快要忍不住叫出聲來時,下一個拐彎處她撞進了一個人懷里。與此同時她也終于叫了出來。
“啊啊——”
舒燕從來沒這么怕過,小時候被一只大狗突然嚇到時,她直接坐倒在地上哭了,可也知道父親就在身后不遠處,可這次……舒燕腦海里突然浮現出父親的形象,從未如此清晰過。
“燕姐?”
一個聲音道,尾音微有些上揚,但隨后就肯定地道,“燕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