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下班,舒燕帶了一保溫壺自己熬的排骨湯去找呼蘭。
呼蘭正在忙,看見舒燕進來似乎猶豫了一下,態(tài)度來的有些遲鈍。呼蘭的辦公室是獨立的,雖然小小的,但還是感覺很孤寂的樣子。舒燕自顧自地坐下,拿出碗來先倒出湯。
“先喝點湯水再干吧,晚會兒再去吃飯?!笔嫜嗪茏匀坏卣f。
呼蘭眼中的神情終于柔化,她點了點頭,漏出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微笑,把手上的活兒放了放,端起碗來喝了一口。但是就因為喝了這一口,她仿佛決定了什么似的,道,“昨天那個弟弟……比我想象的要驚艷。?!?/p>
“是嗎,呵,要讓葉廣知道,他一定特別臭屁!”舒燕猶體會不出呼蘭態(tài)度的奇怪。
呼蘭放下湯碗,決心跟自己的朋友有什么說什么,“舒燕,我覺得你是個活的很明白的人,你那種很溫和但是很清醒的態(tài)度,一直是我喜歡的,我甚至羨慕你的心態(tài)?!?/p>
舒燕懵了,“這……怎么突然就夸起我來了,還一本正經(jīng)的?!?/p>
呼蘭嘆口氣,繼續(xù)說,“我一直覺得你不是那種裝糊涂的人,你把什么都看的很清楚,這跟聰不聰明是兩回事,而是一種態(tài)度,敢于直面問題勇氣不是誰都有的?!?/p>
“呼蘭,你到底想說什么呀。”舒燕是真的不懂了,呼蘭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說了這么多,她一點也沒反應過來這是指什么。
呼蘭好像有些頭疼,但是和舒燕的友好關系讓她決定拿出熱心和勇氣。
“舒燕,你和那個小弟弟住在一起,沒有什么吧?”
舒燕愣了好一會兒,從懵懵懂懂,到終于體會出這句話本身所含的惡意,還有侮辱。
她的嘴唇哆嗦了,“你……”
舒燕會吵架,但是對于特別離譜的指責她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最令她傷心的是,對方是她的好朋友。
呼蘭看她的樣子,嘆口氣,“對不起,我不太會說話,你別生氣?!?/p>
舒燕喘了好幾口氣,才道,“關鍵是話里的意思,意思對的話,再好聽的話我也依舊會生氣,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沒有懷疑你們的純潔度……最初的?!焙籼m一本正經(jīng)地說。
舒燕更生氣了,“什么叫懷疑純潔度……哦,就因為他長得帥,他是個不錯的男孩子,我跟他住一起就是有圖謀的,你……你太侮辱人了!”
舒燕的鼻子一陣酸,她恨不能立刻就離開,拂袖而去!
“我沒有說你是有意的?!焙籼m還是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相信你的為人,舒燕?!?/p>
“你都說出這種話了,還叫相信我!”舒燕大聲地說,還好這個時間大家都去吃飯了,要不非招來人不可。
“我的話是出于好意,我不覺得這是侮辱,有的事情不是自己的意愿操控發(fā)生的,但是發(fā)生后如果看不明白,或者難得糊涂,結果都會是一樣的?!?/p>
“……什么意思?”
舒演皺眉,她開始覺得呼蘭真是很不會說話。
呼蘭直視著舒燕,沒有一點難堪和不自然,也沒有惡意,她只是平平地道,“我把你當做朋友,才會想要告訴你,你聽不懂或者不喜歡也沒關系,可以不跟我來往,我只是覺得對你有用:因為我們這樣的人生活,總歸是要小心一些,你和那個弟弟本身也許都是好的人,可如果你們之間已經(jīng)存在了什么,而自己不自知,或者因為本身很美好而不去細想清楚,最后造成的后果,女人比男人要嚴重的多。”
舒燕愣了,竟然真的像被警示了一樣,心里縮了一下。再看呼蘭,那雙眼睛依舊有些呆滯,帶著些不通人情,但是還算是正直的。舒燕知道,呼蘭不是搬弄是非的人,而且她沒有理由故意刻薄自己。
呼蘭把湯喝完,然后把碗收了,給舒燕蓋上了保溫壺,她的語調依舊平靜,只是有些冷意,“你若是覺得不舒服,就罷了,我只是覺得我該告訴你。昨天那個弟弟太過惹眼,看著人也不壞,你和他親熱地生活在一起,很不讓人放心,這跟道德無關,但就是最自然的感情,落到我們身上也會造成傷害的。我的話說完了,你不舒服的話就走吧,我無所謂。”
舒燕嘴唇動了動,最后抱著湯壺離開了,不知怎么,呼蘭的話讓她后怕了,或者說,真的給她提了醒了。
她緊張的,就好像自己真的對葉廣有什么好感,真的沉醉其中而不愿清楚直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