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燕也只好走進去,順便給兩個警察倒了水,三人圍著茶幾對坐在沙發上,舒燕這個主人倒有些拘謹。
“呃……還有什么要我說的嗎?”舒燕問,心想難道這次是別的案子,她這種淹沒在人海的路人可一直跟刑偵什么的搭不上邊啊。
這次來的警察態度沒有那么嚴肅,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很難對付(雖然舒燕問心無愧),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老警察一直和善的笑著,但一看就不簡單,很像電視里那些一切都成竹在胸的偵探,只是長相親民點兒。而那個年輕的警察……長得未免有點太帥了,雖然額頭上還貼著一個ok繃,臉上有過掛彩的痕跡,但依舊不影響他過分深刻英氣的五官。而且態度簡直就是隨意,吊兒郎當地靠在沙發上,看似無意的四處打量了一下。看向舒燕的時候竟然還邪氣地挑了挑嘴角,舒燕一慌,頓時覺得這是某劇組拉來的演員吧,這人真是警察?
那個老警察很快說明來意,原來小凌失蹤了,警方讓小凌回去當地再協助調查,她說買了晚上的車票只能半夜到,后來警局就親自派車來接她,結果她沒有在約定地點等,也斷了聯系,人就這么不見了,因為上次的調查警察就先調查了舒燕這里,果然就在監控里發現小凌早上來找過舒燕。
舒燕也驚了一下,隨后她立刻道,“可她不到中午就走了。”
“這個我們從監控已經了解了,我們就是想問,她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說她去哪里?”那個老警察仍和善的說,眼睛仍一直盯著舒燕,讓她感覺很不自在。
舒燕搖搖頭,“不知道,她說她是晚上的車,沒地方可去就來我這里等,后來我有約要出門,她就走了。”
“約了什么人方便說一下么?”
“公司的同事。”舒燕說,然后警察又問了予博的手機號碼,和他們去的地方,應該是要核實。
“我了解到你和那個小凌剛發生過沖突吧,可你還是收留了她?”老警察又說。
“也不算沖突啦,”舒燕搔搔頭,“她一個小姑娘我跟她沒什么可計較的,今天反正我休息,她來我就讓她進來了。嗯……”
“怎么了?”老警察問。
舒燕想了想還是說,“她來的時候是有點無措,可是走的時候還算平靜的,看起來已經有了回去面對的勇氣。”
“回去面對的勇氣,你指什么?”老警察銳利地問。
舒燕忙道,“就是她說自己被室友冤枉很害怕學校的人說,也怕跟警察說不清,但是走的時候已經有些自信了。”
“她說自己不是兇手?”
“嗯。”
老警察突然笑了,“看來你很相信她?要不然她怎么也算是個嫌疑犯,而你竟然愿意讓她進你的家。”
舒燕一愣,隨后又搔搔頭,“我沒想那么多……”
老警察這時看向年輕的警察,可能是想他說兩句或者交換眼神,卻發現這個年輕的警察只是一直盯著舒燕,眼神莫測。舒燕也察覺了,不自在的動了下肩膀。
“你能具體說說你和凌小姐是什么關系嗎?”老警察問,“因為我們打聽到她其實在這個城市里還有親戚。”
舒燕有些為難地想了想,覺得有點復雜,梳理道,“嗯……怎么說呢,她男朋友,額不對,前男友跟她分手后來這個城市工作,被親戚托到我這里住著……租住,”舒燕又補充道,“然后小凌來找那個男孩兒想復合,誤會我勾引那個男孩子,第二次來找的時候那個男孩已經搬走了,她還是就著上次的誤會又和我吵了一架,當時我也很生氣,不過其實除了誤會,我跟她本人沒什么仇怨,第三次她來的時候就覺得怪可憐的就讓她進來了,她說是做了眼睛的手術現在還不敢讓家里人知道,估計因為這個才不敢去親戚家吧。”
看舒燕笨拙又老實的解釋著,還在桌子上用茶杯模擬人物,倒不是怕別人聽不明白,而是她自己糊涂。那個年輕的警察竟然忍不住笑了,而且笑出了聲,舒燕正模擬著,抬起頭有些尷尬。
老警察似乎也覺得年輕警察有些失態,咳了一聲,然后又問了幾個看似平常的問題,留了自己的電話讓舒燕再有小凌消息的時候就聯系他,舒燕點點頭,看他們應該準備走了。
“你13號的時候在哪里?”
誰知這時那個一直沒說話的警察突然問。
舒燕想了想,“就是和小凌吵架的那天啊。”
“吵完架呢?你出門了對嗎?”年輕警察接著問。
“嗯,去外地參加了一個婚禮。”
“晚上呢?”年輕警察卻還追問。
“去了趟警局,”舒燕說完立刻又補充,“我沒有犯事啊,半路上碰見有人斗毆報了警,然后去警局做口供。”
“你還救了一個人?”年輕警察嘴角的笑又浮現出來了——看起來真不像個好人,雖然蠻帥的。
“你當時在?”舒燕問道,她以為這人是當初做筆錄的時候看見了她。
年輕警察皺了下眉,隨后什么也沒說,懶洋洋的起身,和老警察一起告辭了。
“怎么你認識她?”
兩人往小區外走的時候,老警察突然問。
“嗯,你不用懷疑了,她還真就是那種愛管事兒的人,而且想的不多。”年輕警察說到這兒又忍不住笑出來,那句“你們都報警,我住手了”讓他在醫院縫針的時候都忍不住一直笑,這女人怎么這么有意思?明明嚇得話都不會說了,還一副正義使者的樣子。
“我本來就已經確定沒她什么事了……哎?該不會她就是那天晚上那個女的吧?”老警察突然問。
看到年輕警察點頭后,老警察也笑道,“哎呦,那你可得好好感謝人家,怎么話也不說就走了。要不是她,按照黑蛇幫那伙人的習性,你就算能保住證據也要多在醫院住幾個月,哪會一天就出來了。”
“省的嚇著她,她都不知道她那天面對的是什么人,再說,她都不認識我了。”最后一句話似乎透著點別扭,似乎某人很不習慣自己被別人當了路人甲。
老警察笑的拿不住指間的煙,“就你剛被救時的那豬頭樣,誰能認出來?也就是你小子恢復能力強,才幾天就能見人了。”
年輕警察哼了一聲,和老警察一起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