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喬芝瞧見莫代柔眼底的不屑之意,頓時大怒,伸掌欲向莫代柔臉上摑去,剛好被路經此地的冷墜兒見到,她眼疾手快一步上前伸掌隔開她的巴掌,誰料殷喬芝反應奇快,另一只手高舉揮過來,眼看冷墜兒避不過,要生生受掌摑之辱,她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人一把用力抓住,動彈不得。
殷喬芝惱羞成怒地瞪著緊緊抓住她手的柳湘池,而柳湘池也毫不畏懼地迎視著她的雙眼。
柳湘池狠狠地甩開殷喬芝的手,緩聲道:“這位姑娘,凡事以和為貴,用不著處處爭鋒相對吧?”
殷喬芝掃了柳湘池一眼,那聲音盛氣凌人:“不關你們的事,你們最好少插手!”
她早就看不慣莫代柔平日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搓搓莫代柔的悅氣,想不到半路卻冒出兩個多管閑事的人。
一旁的冷墜兒實在看不慣殷喬芝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厲聲道:“你別太過分!這樣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覺得羞愧嗎?”她才不理會這群人之間有什么恩怨,她只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即便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能欺負弱小。
柳湘池平日就常教導她,凡事要忍讓,所謂“忍一忍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人與人相處總會有點摩擦,大家相互遷就,不就相安無事了。
殷喬芝知道眼前這兩位也不是省油的燈,況且要是把事情鬧大了,萬一傳到教引姑姑風若楠那去,她也不好交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就先便宜了那丫頭,許久,才似笑非笑地道:“好,今天就看在你們兩位的份上,就先放了那賤人一馬。”語畢,刻意瞧了瞧莫代柔一眼,才轉身絕然而去。
冷墜兒走近莫代柔面前,神色關切地問:“那個女人沒欺負你吧?你也真是的,被人羞辱到這番田地,居然還能忍氣吞聲!”要是換做是她,她早上前打的那女人滿地找牙了,她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身邊的人。
莫代柔瞧著一臉微笑的冷墜兒,眼神滿是懷疑,冷聲道:“別以為你幫了我,我就會感激你!就會把你視為恩人!”
冷墜兒怔了怔,仿佛沒聽明白莫代柔的話,片刻方道:“你說什么?你這個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幫了你,你不但不感激,還出言不遜,早知道我就不該出面幫你解圍!讓你被那個女人打死好了!”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真氣自己枉做好人,早知道她就不該多管閑事,現在倒好,居然被人質疑她別有用心。
柳湘池眼看冷墜兒就要因此事而爭執不休,連忙拉住冷墜兒,勸道:“好了,墜兒!別動怒,聽姐姐的勸,不要惹事生非。”
冷墜兒剛想要開口說什么,卻在柳湘池的警告視線下乖乖把到嘴的話咽回肚。
柳湘池抬眸看了莫代柔一眼,不得不說眼前這是一位與眾不同的美人,不僅長有沉魚落雁之姿,而且全身透著一股冷艷的氣質,美人她倒是見的不少,可是像她這種“冰美人”她還是第一次碰到。
“既然你沒事,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柳湘池對莫代柔說道,話音剛落,便拉起冷墜兒一同離去。
莫代柔見柳湘池和冷墜兒的身影消失,眼內閃過一絲異光,她從不相信,在這宮中還會有真正的友情存在,在這宮里的女人哪個不想攀龍附鳳?不想貴寵六宮?在她眼里,沒有誰是例外!宮中的女人怎會平白無故的對人好,在這看似天真無邪的笑容背后,誰知道會是個什么樣的陷阱?
這么多年來,她早已看透了宮里所有人虛假的面具,不管柳湘池和冷墜兒是真心實意對她好,還是虛情假意的想要討好她,她都不會領情,因為她不想拿她的性命做賭注。
莫代柔回到映心堂已是夜幕降臨時分,等候多時的聶小寶遠遠一看到莫代柔,就疾步走到她面前,關切道:“小柔!你終于回來啦!你上哪去呢?怎么這么狼狽?”看到一身狼狽的莫代柔,他既驚訝又心疼,驚訝地是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會弄得如此不堪?心疼的是他只能眼睜睜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此委屈,而他卻什么也做不了。
莫代柔淡淡抬起眼眸,冷冷掃了聶小寶一眼,反問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叫你不要再來糾纏于我!你是聽不懂?還是有意在裝糊涂?”
聶小寶眼里流露出一絲痛楚,沉默許久,才慢慢道:“對不起!小柔!我知道你不喜歡看到我,可是、、、、夜已深,見你還遲遲未歸,我擔心你安危,所以才會在此等候。”
他在這等候了將近五個時辰,從日落等到月色朦朧,他擔心莫代柔會出事,他想去尋找,可又怕莫代柔忽然回來,于是他就這么等著,如今見到她平安歸來,他心底壓著的千斤重擔也卸下了。
“我的安危用不著你操心。”莫代柔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話,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聶侍衛,你只不過是區區一個三等侍衛,你憑什么以為我莫代柔就會傾慕于你?識趣的話,從今以后,就離我遠點,不然,我讓你連三等侍衛都做不了!”講到這,她眼神凌冽地看向聶小寶,這樣一雙決絕又暗淡的眼神在漆黑的月色中滿是冰冷。
她眉眼之間找不出一絲溫度,能讓人清楚的看出她眼里絲絲點點的漠然跟無視。聶小寶見狀,倒抽了一口氣,絕望地望著莫代柔,聲音沙啞地開口道:“好,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只要見到她平安無事,他就心滿意足了!他深深瞧了莫代柔一眼,折身朝來時的路走去。
莫代柔看著聶小寶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不知為何心里居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突然,腦海中閃過某個人的背影,她的情緒忽因往下低沉,她慌忙將不該有的思量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