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是吧?那好,還給你就是了。”殷喬芝冷冷的講了一句,語畢,伸出玉手將簪子遞還給冷墜兒,冷墜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眼看冷墜兒就要接住發簪的時候,就在這時,殷喬芝突然手一松,“叮當”一聲,發簪頓時碎成碎片。
冷墜兒大驚失色,她萬萬沒有料到殷喬芝會有此一手,呆若木雞的望著地上摔成兩片的發簪,心痛不已。
“真不好意思,一時手滑,把你的東西打碎了。”殷喬芝虛情假意地說道。
殷喬芝看著可憐兮兮的冷墜兒,心里別提有多得意,終于能夠找到機會好好出口心里的怨氣,她怎么可能不加以利用呢?
殷喬芝漠然轉頭,得意洋洋的掃了冷墜兒一眼,離開之時,還特意從簪子的碎片上一踩而過,接著揚長而去。
冷墜兒望著碎成千千片的簪子,心中的悲痛再也克制不住了,眼淚滾滾落下,她俯下身,顫抖的撿著碎片,眼淚大顆大顆的涌了出來,滴落在已碎的發簪上面,如同她此刻跌入冰窖的心一樣,冷的心寒。
冷墜兒手捧著碎成碎片的發簪,失魂落魄地坐在梨園,一想起剛剛受到的屈辱,她早已哭的泣不成聲。
她可以受殷喬芝的諷刺和羞辱,甚至即便殷喬芝動手教訓她,她也絕不會還手,可是為什么殷喬芝要這么對她?她究竟做錯了什么?
柳湘池將她最珍愛的東西轉贈給她,而她卻沒有好好愛護,這讓她怎么面對柳湘池?她怎么忍心看到柳湘池愧疚難過的樣子?
這時,從前方走來一個侍衛,他正想急步離開時,卻隱隱約約聽到有哭泣聲,安子晏放慢腳步,下意識的四處張望,終于看見不遠處有個宮女正躲在湖畔旁獨自流淚,他疑惑的走了過去。
安子晏走近,關切地問道:“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幫助的地方嗎?”
冷墜兒抬頭看向眼前的人,那一身侍衛的服飾映入眼簾,當她看見眼前的人就是她苦苦尋找的恩人時,不由喜出望外,立即破涕為笑。
安子晏看冷墜兒眸中盈盈含淚,心中越發疑惑,這女子前一刻還傷心流淚,下一刻卻眉開眼笑,真是詭異,不過這女子似乎在哪見過,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冷墜兒笑著上前:“是你!真的是你!恩人!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墜兒!”
安子晏沉思了片刻:“墜兒?”他實在想不起認識過一個叫“墜兒”的姑娘,頓了頓,“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冷墜兒見安子晏遺忘了她,顯得有些失落,不過隨即笑了笑:“恩人可曾記得數月前,在宮外救了一個落難女子?當時,公子不但救了墜兒,還幫墜兒還清了賭債,墜兒才免于落入虎口。”
安子晏清澈的俊眸微微縮了縮,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數月前他的確在宮外救了一位女子,但當時他救了人后,并沒有特地留意那位女子,之后就回宮了,隨即也淡忘了此事,想不到居然還有人銘記于心。
安子晏開口問道:“你怎么跑到宮里來呢?”
“我、、、、”冷墜兒與安子晏相距而視,冷墜兒看到安子晏眼神關切,不由低下頭,不敢正視安子晏的眼睛,繼續說道:“墜兒是特意進宮尋找恩人的,以報恩人當日搭救之恩!”
安子晏微微一怔之后,低低一笑,平淡地說:“姑娘嚴重了,區區小事,在下豈敢有勞姑娘言謝!還有,姑娘何事哭得如此傷心?”
冷墜兒聞言,又忍不住難過了起來,心中漫過一陣酸澀,楚楚可憐的盯著手中的發簪碎片。
安子晏見狀,恍然大悟:“原來姑娘是因為發簪折斷而傷心。”
冷墜兒哽咽道:“恩人有所不知,這發簪是姐姐最珍愛之物,如今、、、、珠花已斷,墜兒實在無顏面對姐姐!”
安子晏瞧見冷墜兒可憐兮兮的模樣,實在于心不忍,忽然,心中涌起一道念頭,開口道:“若是姑娘信得過在下,在下必定將發簪完璧歸趙!”
冷墜兒抬起美眸,含情脈脈地望著安子晏,心中涌起感動:“恩人真的愿意幫助墜兒?”
安子晏淡淡含笑:“在下安子晏,若是姑娘不嫌棄的話,勞煩姑娘不要再叫在下恩人,在下實在受之有愧。”
冷墜兒點頭應許了,笑得天真無邪:“那我可以叫你安大哥嗎?安大哥!以后你叫我墜兒好了。”
安子晏默許了,接過冷墜兒手中的珠花碎片,聲音悅耳:“明日午時,在這等我,發簪畢當完璧歸趙!”話一說完,便轉身離開。
冷墜兒望著安子晏遠去的背影,唇邊忍不住抹起一絲微笑,能夠再次見到這個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緣分?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禱告,才會讓安子晏再次出現在她眼前?不管是不是,她都會緊緊的抓住這個屬于她的幸福!
第二日清早,冷墜兒一清早就迫不及待的來到梨園湖畔等候安子晏,她希望安子晏一來到這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
不知不覺午時已過,可依舊不見安子晏的身影,冷墜兒不免有些焦急,是不是安子晏忘了跟她的約定?還是有事情耽擱來不呢?一時間不安和揣測籠罩了她整顆心。
忽然間,從前方走來一個人,冷墜兒立即打消心中所有的疑惑,破愁為笑,人影越來越近,等看清是誰后,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見,因為前來的只不過是個小太監,而非是她苦苦等候的安子晏。
小太監一見到冷墜兒,便恭敬地開口:“冷姑娘!奴才是替安大人前來傳話的!”
冷墜兒滿臉失意,擔心道:“為什么不見安大哥?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擱呢?”
“冷姑娘!安大人有重要事情急需處理,不能前來赴約,他特命小的前來傳話,望姑娘海涵!”小太監態度雖恭敬,但卻不卑微。
冷墜兒喃喃問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居然讓他忘了對我的承諾?”
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竟然能夠讓安子晏食言?難不成在安子晏心目中,她竟是如此的一文不值,在他眼里,她冷墜兒究竟算什么?
“冷姑娘!有所不知,安大人貴為皇上御封的御前一品帶刀侍衛,自然得伴隨圣駕,以護周全!”小太監見冷墜兒神情失望,忍不住解釋。
御前一品帶刀侍衛?冷墜兒微微怔了怔,她只知道安子晏身份顯赫,不是皇親國戚,就是達官貴人,可萬萬料不到他居然是當今萬歲爺的心腹,而她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宮女,他們之間身份懸殊,注定兩人的距離猶如天壤之別。
小太監有些支吾了起來:“冷姑娘!這是安大人托小的轉交給姑娘的!”語畢,將一個精致的木盒交到冷墜兒手中。
冷墜兒有些納悶,目不轉睛的盯著木盒,接著小心翼翼的打開木盒,當她看清木盒里裝的東西之后,臉上露出釋懷的笑容,整個人凝注了:“這、、、、、!”
這發簪雖然有破損,即使盡量修補了,可是簪子上損壞的痕跡是永遠都無法消除的,不過修補這簪子的人一定擁有一雙鬼斧神工的巧手,竟然能夠將已壞的簪子修補的跟原狀一模一樣,不仔細察看,真的無法看出這發簪是破損的,她相信這個高人一定不簡單。
小太監老實地回答:“冷姑娘!實話跟你說了,你那發簪已碎,縱使是巧奪天工的秦司珍,也不見得能夠修補的完好無缺!除非是神仙下凡,不然那簪子要想恢復原狀,那簡直是無稽之談!要不是尚宮大人看在跟安大人以往的情分上,也不會親自出馬解圍!”
冷墜兒微微一笑,心中涌起感動,她沒有看錯人,安子晏真的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的人,今生要是能夠和安子晏結為連理,她一生已無憾。
“要是姑娘沒有其他吩咐,那小的先告退了!”小太監對冷墜兒說道。
“有勞公公。”冷墜兒連忙恭迎。
冷墜兒再次將視線轉移到了手中的簪子上,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初次和安子晏見面的情景,想到這,她臉上不由自主抹起一絲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