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歌收拾好東西,去了瑤光的寢殿。
西瑤光早已起身,看到蘇朝歌,招了招手,“九九,過來吃飯。”轉過頭對著一旁的綠蘿說道,“綠蘿,準備一下。”
綠蘿躬身應是下去在再拿副碗筷。
蘇朝歌走過去坐在西瑤光對面,“你還好吧?”
西瑤光下眼瞼腫起,顯然是昨夜哭過,她笑看著朝歌,調皮活潑一如往日,“很好啊,今天我......咳咳......我還要去城郊賞景呢!”
見到西瑤光這般樣子,她也說不上好與不好,不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受了涼?”
昨夜落了水,好一會兒沒有換衣服,換了衣服又吹了寒風,如此著涼,也是想當然的事情。
“放心吧。”西瑤光指了指中間的一碗羹湯,綠蘿上前舀了一碗給蘇朝歌,“花開花落心緒安,嘗嘗有什么變化沒?”
其實不過是一碗銀耳蓮子羹,只是其中加了桃花瓣,粉嫩嫩的,漂亮的落在羹湯之上,像是迎來了春天。
幼時兩人給這道菜取名“花開花落心緒安”,不過是希望忘記不開心的事,繼續向前行。
蘇朝歌喝了一口,味道沒變,依舊是甜中帶了桃花瓣的清香味,“很不錯,果然心緒安。”
既然西瑤光都這般說了,那便是決心要好好過未來的生活了,她自然也放心很多。
“太醫來過了沒?”蘇朝歌還想著剛才西瑤光咳嗽的事。
西瑤光埋著頭喝著羹湯,訕訕道,“來了,李太醫一早就過來了。”
“藥呢?”
西瑤光含糊不清的嘟噥道,“恩......在那邊吧......”
瞧她這反應,蘇朝歌轉過身對著綠蘿道,“綠蘿,記得盯著公主吃藥。”
綠蘿在身后小聲地笑了下,西宮人都知道,公主最是討厭吃藥。此番公主的反應,想是不會拒絕這位姑娘,綠蘿笑著應道,“是。”
果然,西瑤光一聽到這整個人的眉頭都皺起了,“其實我不需要吃藥的。”
這時候,門外進來一名小太監,蘇朝歌瞧了一眼,對著小太監搖了搖手,示意這會兒別過來。
“是嗎?”蘇朝歌放下勺子,“我這幾日要出去,你別鬧,吃了藥給我信兒。”覺得不夠,又看向綠蘿,“等我回來,公主若還在咳嗽,你們的罪就大了。”
綠蘿身后的宮女一聽,什么也顧不上了,雖然不清楚這人是誰,好歹清楚公主的態度擺在那里的,這人惹不起。
“九九!”瑤光心塞,哪有這樣逼人吃藥的,“哎呀放心吧,我會吃藥的。”
“恩,那就好。”蘇朝歌點了點頭,指了指那個小太監,“那小太監手上的東西是給你的禮物。”
西瑤光一聽禮物,眼睛一亮。
“等我走了再看吧。”蘇朝歌按住想起身的西瑤光,小心的使了個眼色。
西瑤光眨了眨眼表示會意。
“綠蘿。”西瑤光伸了個懶腰,“你們出去準備一下,本宮今兒要去郊外。”
綠蘿自然懂,招呼著其他人離開,離開的時候帶上了門。
“你這西荊公主,才一個貼身宮女。”蘇朝歌看了眼綠蘿離開的身影,撇了撇嘴。
西瑤光聳了聳肩,“以前還沒有呢。”又冷颼颼的看向蘇朝歌,“要不是你走了,哪里會需要一個婢女......”
蘇朝歌回憶了一下,好像是的,記憶中西瑤光和她一樣不是很喜歡人伺候。
應該是她離開過后這位公主沒了伴兒,才有了綠蘿。因此綠蘿的尊卑界限沒那么嚴格,想來也是正常的。
“好啦。”蘇朝歌訕訕道,“你待會兒把她們帶走,我直接從你的房間離開。”
西瑤光也不糾結那點事兒,擺了擺手,催促道,“快走快走,我還要去看我的禮物呢。”
“好好照顧自己。”
蘇朝歌一說完就覺得自己說多了,西瑤光身邊那么多人,總不至于照顧不好自己。
果然,西瑤光挑了挑眉,“你放心,父王說了,下了朝會就會來的。”
蘇朝歌站起來,往里邊的房間走去,剛碰到門把,身后傳來西瑤光小心翼翼的問句,“你會回來的吧?”
蘇朝歌一瞬間啞口,不知道想些什么,沒有說話。
“你多久回來?”
蘇朝歌偏頭往身后看了看,西瑤光坐在那里,眼里有些說不清的情緒,頭上釵子的吊墜搖搖晃晃,一如主人的心情。
她嘆了口氣,四年前西瑤光的父親坐觀上壁,間接導致一切。雖說眼前這個人沒有半分錯誤,甚至還為她向西岑說過話,但是她到底是因為這些事兒離開他們的圈子四年,杳無音信。
四年的不敢面對與躲避,想來已經夠了。
蘇朝歌轉身,看著她,認真道,“瑤光,不會有四年前的事情發生了。”
不等瑤光說話,她將右腳腳跟抵攏左腳中間,右手食指點住眉心,虔誠的行了一個正式的禮儀,“我保證,最遲不過你父王生辰宴會。”
這個禮儀動作是西方人用于約定所用。
西瑤光眸光涌動,展開一個輕松的笑容,“好。”
蘇朝歌點了點頭,笑著推開門離開。
身后的西瑤光捂著胸口,臉上因為疼痛皺起來,卻笑得開心極了。
疾步前行的蘇朝歌并沒有看見,她打開密室門,穿過密道。
“收拾好了?”
慕容傾站在通道的末尾,一根白色綢緞蒙住他的雙眼,高挺的鼻子下桃紅色的薄唇輕啟,流露出的聲音惹人心醉。
蘇朝歌看了眼他身上鑲了藍色絲綢邊的玄色長袍,恭順道,“嗯。”
“走吧。”
蘇朝歌跟著慕容傾出了密室,外面空無一人,空空蕩蕩,“大人,只有我們兩個嗎?”
慕容傾搖了搖頭,走在前面沒說話。
蘇朝歌抽了抽嘴角,這人就這樣,時不時熱情得要命,像......昨晚......那樣,時不時又冷淡得要死,比如現在。
兩人走到驛站門口。門口的慕巖低頭,“大人。”
慕容傾指了指馬車,“上去吧。”
蘇朝歌看著慕巖和慕巖身后的馬車,大人,您說的不是我們兩個人就是多了個慕巖的意思?
“朝歌?”
蘇朝歌再聽到聲音,從發呆里緩過神來,咽了口口水,“大人,只有我們三個人嗎?”
慕容傾心里一虛,面上卻不改半分,“其余幾個人都還有任務,你最閑,自然就你了。”
蘇朝歌被他勉強的語氣噎住,默默地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