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歌趁這個時候將手放在雪地上,冰涼刺骨的感覺沁進心底。
堆積在地上的雪帶有一種沙質感,沒有紛紛灑灑落下來的那種輕柔。
她雙手插入雪地,手背上白色的綢緞落在雪地上,不分彼此。雙手從兩側向中間合攏,抬起來便是一捧潔白的雪。
冰雪一放在手上,就有些冰涼的水潤感,那是最下層的雪被內力灼燒,有了化雪的征兆。
嘴唇靠近那一捧積雪,一種冰涼透過嘴唇傳到四周,嘴唇附近都有了僵硬感。
蘇朝歌面不改色的吞下一大口雪,凍得面部發韁。
內力一起,積雪瞬間化作雪水從喉嚨流進肺腑,清清涼涼的感覺帶走了喉嚨處的血腥味。
蘇朝歌站起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走得有些遠,又是第一次見到這般風雪的樣子,蘇朝歌就放緩了腳步。
一邊走,一邊看這白茫茫的世界。
陽光照射下來,積雪反射出一種刺眼的光芒,不多時眼睛就有了些疼痛感。
蘇朝歌蒙住雙眼,心下忽然想起了慕容傾說的話:“北黎的雪太刺眼,看太久了。”
北黎?聽說北黎常年下雪,寒冷凍骨,沒有內力,幾乎寸步難行。
那里的人為了生存,不得不苦修內力。這也是北黎地處苦寒,軍隊卻強大到西荊南疆不敢輕易動手的原因。
蘇朝歌松開蒙住雙眼的手,又看了看這片雪白的世界,看久了,是雪盲嗎?
若是雪盲,應該不是瞎了才對。
想著事情的她步子比之前快了不少,思緒紛紛間就接近了剛才的地處。
蘇朝歌皺眉,白茫茫的世界,那輛華貴的馬車和慕巖不見了,只剩下慕容傾和身后的兩匹馬。
“走吧。”慕容傾一身玄色衣袍,肩頭落了好些雪花,指了指身后的一匹馬,“你的。”
蘇朝歌疑問道,“慕巖呢?”
“安頓馬車去了。”
慕容傾涼颼颼道。
按照以往的習慣,對馬車毀尸滅跡才是他的作風。
若不是眼前這人,對錢財有一股子的執念,他哪里會這般處理?
蘇朝歌睜大眼,聽懂了他的意思,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訕訕道,“大人,我們快去阜城吧......”
慕容傾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翻身上馬,扯著韁繩,“我們得快點了,南明已經發現了。”
“好。”蘇朝歌愣了一瞬,立刻上馬,“大人,我們現在直接穿過阜城,去往鹽城嗎?”
“先去阜城調整一會兒,晚上趕路去鹽城。”
慕容傾說完就一甩韁繩,身下的馬匹連同他人風馳電掣一般沖了出去。
蘇朝歌見慕容傾一走,拉著韁繩也沖了出去。
馬蹄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留下一長串的腳印。
蘇朝歌跟在慕容傾后面,看他翻飛的長發,挺拔的背影,想象著他一轉身就可以看見的那張絕世出塵的臉。
只是可惜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不對......
蘇朝歌用力一甩,追上慕容傾,“大人,您這張臉和白色綢緞未免太顯眼了。”
南明一查,就知道是他。
慕容傾偏頭,似乎在看蘇朝歌的樣子,嘴角勾起,“被發現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