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最近長安城外的樹林里接二連三出現年輕貌美女子的尸體。尸體都如出一轍地雙目圓睜,神態驚恐痛苦,用一種仰面朝天的怪異姿勢站立。尸體表面都蒼白光潔如涂了釉,嘴唇卻又紅艷無比,十分詭異恐怖。
嗯?怎么聽上去跟王富貴家的那個女尸一樣?
鐘馗一邊聽一邊微微皺起眉來。
“別人說,這些年輕貌美女子是被有錢有權的人放干了血,再拋尸荒野。這些人想要返老還童,用這些女子的鮮血洗澡。”牢頭一臉神秘,壓低了聲音,接著說,“只有我們才知道,其實是有妖怪。”
“嗯?何出此言?”鐘馗聽得興趣盎然,挑眉追問。
“因為仵作勘驗之后,發現這些人都是失血過多,而身上卻一個小傷口也沒有。”
“那也不一定,或許是有人想要混淆視聽,才做成這幅樣子。尸體周圍有別的痕跡嗎?”
鐘馗不以為然。
也許是王富貴家死去女子的家屬聽到了一些風聲,弄來尸體做成那樣,來引起官府注意也不一定。
“沒有,尸體周圍除了死者的腳印,再沒有別的痕跡。只是,官府怕引起恐慌,所以封鎖了消息,也不準我們把這些話傳到坊間去。”
鐘馗輕輕撫掌大笑:“哈哈哈,牢頭,這些日子多虧你照顧,我可能要出去了。”
牢頭一臉呆楞,完全不明白鐘馗為什么會忽然這么說。
“呵呵,你還挺聰明的。”門口有人冷笑。
一個身穿刑部官員朝服的人走了進來。
“呵呵,吃白食的。原來你才從五品。我還以為你至少有個四品。”
鐘馗學著那人冷笑的語氣回答。
進來這人分明就是那日坐在鐘馗身邊的灰衣人。
鐘馗當時覺得此人氣息綿長,便假裝揩油摸便此人全身,果然發現其身懷利器。原以為這個人是個來摸底準備打劫王富貴的強盜。只是后來此人什么都沒有干就走了,他便猜測此人是官府的人。
官府的人竟然會關心起一個平頭百姓家的宴席,不是對王富貴家的女鬼感興趣,就是對即將出現捉鬼的他感興趣。既然這樣,出了什么事,官府一定會再來找他幫忙。
鐘馗篤定這一點,所以耐心等著這一刻出現。
“司馬大人。”牢頭忙倉皇低頭行禮。
司馬?長安城里只有一個司馬家世代都在刑部負責探案。看年紀,他應該是第六代司馬郁堂。
鐘馗腦子轉得飛快,心里已經有了計較。
“長安城府尹一再交代不許談論此時,你是活膩了嗎?”司馬郁堂看也不看牢頭,冷冷地說。
牢頭唯唯諾諾應了,忙出去了。
聽聞司馬郁堂為人冷酷傲慢而又勢利眼,果然如此。就連在死牢里,他也要擺一擺官威。
鐘馗心里十分不屑。
司馬郁堂默默站著,等著鐘馗行禮。鐘馗卻起身自顧自走到床邊背對著司馬郁堂躺下了。
“你!!!”司馬郁堂氣得臉通紅,“竟敢無視本大人!”
“啊,對了。”鐘馗轉身坐起來,一本正經地說,“我們曾有過一夜之情,肌膚之親。雖然你獨自走了,我還是會對你負責的。”
“噗。”外面傳來偷笑的聲音。
“你!!”
鐘馗這分明是在羞辱他作為朝廷命官,不顧百姓生死,不幫忙捉鬼,只顧逃命!司馬郁堂臉上越發陰云密布。
“有事說事,沒事請走。我要睡覺了。”鐘馗不耐煩地躺下哼了一聲。
“朝廷命我來救你出去協助判案。”司馬郁堂倨傲地說。
“救我?不用了。這里挺好的。”鐘馗打了個哈欠。
“放你出去。”司馬郁堂忍著氣。
“不用你放我,我尚未恢復清白之身,放我出去名不正言不順。”鐘馗依舊不咸不淡。
“請你出去。”司馬郁堂已經氣得咬牙切齒了。
看司馬郁堂那個樣子已經要炸了,鐘馗打消了逼他說出“求”字的打算。
“嗯,那就看你有沒有誠心了。”
“為皇上做事,怎么能談錢財這么無恥?”司馬郁堂冷然回答。
“哦,明白了。你官太小,決定不了談價這么重要的事情。那就去找你的頂頭上司,刑部尚書來跟我談。”鐘馗躺下,背對他,再不出聲。
不一會兒,鐘馗就呼吸綿長,像是睡著了。
司馬郁堂雖然滿心羞辱,氣憤不已,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拂袖而去。
司馬郁堂剛一走,牢頭立刻走進來沖鐘馗只拱手:“多謝您替我們除了一口惡氣。這個司馬郁堂平日就鼻孔朝天。我們沒少被他責罵過。”
“牢頭,這幾日承你照顧,也沒有什么可以酬謝你的。這個符送給你。”鐘馗從懷里掏出一個黃色的小三角遞給牢頭。
“驅鬼護身的?”牢頭好奇地問。
“不是,是泡妞用的。這里面有一種香,女人聞了它就會看眼前的男人特別順眼,所以我給它起了個花名叫‘情人引’。”
“您真的是捉鬼的那個鐘馗嗎?”牢頭的表情一言難盡,“你不會曾經把這個用在漂亮的女鬼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