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沖她無聲地努了努最嘴,示意她先跟他走。
夏菡生怔怔地看了他兩秒鐘,鬼使神差的,抬腳跟了上去。
男人坐著輪椅,卻“走”得很快,徑直進了旁邊的一家咖啡廳里,進了盡頭的一個包間。
夏菡生跟了進去,在他的對面坐下來。她現在情緒很不好,緊緊地捏著拳頭,指甲陷入到肉里。
男人輕嗤了一聲,挑了挑嘴角,“怎么,對他很失望么?”
原本她還忍著假裝沒事,可聽他這么一說,眼淚忽然嘩的一下落下來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哭,但是片刻的沉默之后,還是給她遞了一張紙巾。等她哭完了,這才說道:“夏小姐,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
見夏菡生不為所動,他又說道:“我就是那個雇主。”
夏菡生捏著紙巾的手微僵,然后猛地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他。
男人薄唇輕啟,“我叫宋逸寒。”
夏菡生想起來,她知道他的,他是董之銘的老板,之前聽董之銘提起過他。
宋逸寒的眸子里一片冰冷,“本來,我的婚禮就定在三天之后了。”
他的黑眸沉沉,比外頭的夜色更黑,仿佛有種說不出的魔力,能把她和她面前的一切全部吞噬進去。
夏菡生避開他的視線,有點沮喪地玩弄著手里的攝像機,“我也以為我一畢業就可以結婚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在一起已經很久了,從他開始做我的私人助理以來,起碼有一年多了。”
她頓時疑惑,“連實習期都算上,董之銘參加工作不是才半年么?”
“半年?”宋逸寒微微瞇起眼睛,冷哼了一聲,“我非常確定地告訴你,他已經在伊沃集團工作三年了,去年我回到公司以后,他調崗做了我的私人助理。怎么,他跟你說才半年?”
她的心像是被蜂蟄了一樣,尖銳地疼了一下,“是,他說他在錦城讀研,我還每個月都按時給他打生活費……”
董之銘是學長,比她高三屆,所以在一起的四年了,有三年是異地戀了。
這三年里,她每個月做五份家教,還有兩份勤雜工,只要是聽說能賺錢的兼職,她都會去嘗試。
她賺的錢大部分都給他了,就是想著他讀研很忙沒時間出去打工賺錢。
有一次董之銘過生日,她為了多攢出一千塊給他請同學吃飯唱歌慶生,一天連續工作了十五個小時,又淋雨感冒了,燒了三天,卻硬抗著沒去醫院,就因為舍不得花錢。
結果呢,他不僅騙他,還心安理得地花著她的錢跟別的女人鬼混!
夏菡生緊緊地咬著嘴唇,咬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
宋逸寒忽然抬起頭來,目光鎖定在她身上,“夏小姐,我們結婚吧。”
結婚?
夏菡生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問了一遍:“對不起,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我的婚禮已經準備好了,但是新娘卻背叛了我,跟了我的私人助理。你一心一意不計回報地愛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現在正跟別的女人干柴烈火。難道你不想出一口惡氣嗎?”
她想,她非常想。這個男人居然恬不知恥地騙了她整整三年!這口氣,她是說什么都咽不下去的。
可是婚姻大事,不能當兒戲,她能就這么答應嫁給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嗎?
宋逸寒看著她,好像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一樣,有點艱難地說道:“你放心,我……我去年拍戲受了重傷,那方面不行了,我們結婚,也只是空有夫妻之名而已。如果你愿意跟我結婚,過完這段時間,或者說以后,你有了更好的選擇,我答應你,我們也可以隨時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