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寒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沉聲答道:“我愿意。”
這一刻夏菡生忽然有那么一瞬間的出神,因為她覺得宋逸寒在看著她微笑。
但下一秒,她又覺得只不過是錯覺而已。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的笑容。
司儀的話繼續打斷了她的思緒,“新娘,夏菡生小姐,你是否愿意和宋逸寒先生結為夫妻,永遠的敬他愛他,不論健康與疾病,也無論他富有與貧窮,都與他攜手共伴一生嗎?”
夏菡生有點兒不知所措,婚姻只不過是她現階段一份不得不做的職業而已,與健康疾病,還有富裕貧窮有什么關系?
一抬眼,對上宋逸寒深邃的目光,她才猛然想起來,這只不過是一個過場而已,答案也只能有一種。
怎么能在這種時候走神?
就在她張口要答出那句“我愿意”的時候,后排忽然站起來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住口!”
他一開口,夏菡生就聽出來了,這就是昨晚打電話威脅她的人。
她并不認得他,只能先站在一邊,求助地看向了宋逸寒。
宋逸寒也看向了他,“不知陳老先生有何見教?”
哦,姓陳,看樣子是陳軒琪家的什么人了,砸場子來的。
回頭一看,陳軒琪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在身邊了。怕也只有這個宣誓的時候,伴娘才不必一直跟在身邊,所以她定是借機離開了。
夏菡生心里明白,這人進來已經好一陣子了,要不是陳軒琪一直在她旁邊,他只怕早就發作了。原本應該捧戒指的陳軒琪這個時候居然不知道去哪兒了,當然,也只有她不在場的時候,這個砸場子的才能砸得漂亮一點!
果然,這位老先生上前幾步,帶著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我聽說,宋氏的伊沃集團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一向都非常講究誠信。現在看來,怎么一代不如一代了?說好的事情,臨期更改,我們怎么連消息都沒有收到個正式的?”
當然,這話的矛頭直指宋家換新娘的事。
這個問題,宋逸寒回答起來是困難的。他不能當眾自己往頭上扣綠帽子吧?
夏菡生當機立斷,也上前一步,擋在了老先生面前,恭敬,卻又不卑不亢地說道:“這位老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老先生愣了一下,隨即冷哼了一聲,“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
夏菡生湊近他一點兒,壓低了聲音,“明人不說暗話,老先生,陳小姐是為什么被宋家悔婚,您心里應該是有數的吧?”
老先生愣了一下,夏菡生立乘勝追擊,“如果您還不清楚的話,是否介意我現在就把一些和陳小姐有關的錄音和照片當眾公布出來,以證實這件事,的確與伊沃集團和宋家的誠信無關?”
老先生大概是沒想到她還有這么一出,動了動胡子,居然沒有再說什么,哼了一聲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夏菡生松了一口氣,對上宋逸寒的目光,他臉上依然沒什么表情,只是沖司儀淡淡地點了一下頭。
于是儀式繼續,交換戒指,禮成,宋逸寒先生和夏菡生小姐,正式結為夫婦。
一切重新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夏菡生牽著他的手,笑著把手里的捧花扔了出去。
就這么一揚手,嘶啦一聲,背后一涼,夏菡生心里瞬間大呼糟糕。
好好的婚紗,怎么能這么脆弱,說裂開就裂開了?
更尷尬的是,忽然沒有了緊身婚紗的束縛,加上剛才出了一層薄汗,厚重的硅膠胸墊也松脫了,直接掉了下來!
婚禮當天,那么多人看著呢,新娘子就這么走光了,明天她豈不是就得成為整個錦城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