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霓虹燈閃爍，她隱隱看到了巨大的EVOLVE標志，那是伊沃集團的英文標識。集團大廈在錦城，已經是地標性建筑了。

那是他的商業帝國。

但是她，敢想么？

她遲疑著，很誠實地回答道：“我……沒有想過。”

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她是個農村姑娘而已，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如果能在一家比較大的公司做到中等管理層的話，已經是這輩子最大的出息了吧？

宋逸寒看著她，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鄙夷。相反，他今天看起來很真誠。

“過去，我也沒有想過。”他看著遠處，“我曾經去國外留學半年，但是后來棄學了。后來我覺得自己喜歡音樂和電影的，我就義無反顧地去做了，但是一直在失敗。直到后來，發生了事故以后，我才知道，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注定要去拼搏，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命運可能沒有給我們那么多的選擇余地。”

夏菡生沒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宋逸寒也沒有繼續解釋，而是說道：“站得高，就能看得更遠。但是一旦走上了這條路，就未必有回頭的可能了。”

夏菡生低頭仔細咀嚼他的話。

想成功嗎？應該沒有人不想成功吧，身居高位，俯瞰眾生，這種感覺并不差。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而已。

他今天來跟她說這些話的意思，是在給她植入一顆野心嗎？

可是，她何德何能，要被他的這些話蠱惑？一個人，有野心不可怕，平凡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自身的平凡撐不起博大的野心，就注定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她認真地抬起頭來，“我可以嗎？”

宋逸寒面帶譏諷，“我記得，不久之前因為某人，我的車頭都撞扁了，維修費大概需要五十多萬。之后某人又從我手里拿去了一張三十萬的支票……”

行了，夏菡生現在有點兒想堵住他的嘴。

八十多萬，對于普通人來說，應該是三四線城市全款買一套房的價格。一個普通工薪家庭，去掉衣食等日常開銷以外，全家得半輩子才能還清吧？

她夏菡生就這么短短幾天，已經把半輩子的積蓄都給賠下去了，所以，這半輩子的時間，她只能給宋逸寒還債了？

她明白宋逸寒的意思了。

不是她可不可以，是她其實也已經沒有退路了。

一切從前看起來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全部開始真實地發生，原本她和宋逸寒，也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雖然從一開始，事情可能有巧合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從她跟著他去領了結婚證以后，她就開始和他站在同一條戰壕里了。

夏菡生舉起紅酒，跟他碰杯，“為我們是盟友干杯。”

就眼前來看，陳軒琪的確會給她使絆子，不會讓她好過的。但是，如果她把目光放得高一點，就會明白，眼前的這一點困難和同事的小伎倆，只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會一輩子生活在那個辦公室里，也不會一輩子忍受這種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