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嫻保持了沉默，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夏菡生沒等到答案，于是繼續問道：“那他是誰，你總該叫我知道他是誰吧？”

“都已經過去了，那么長時間的事，你還問他干什么，你是夏家的女兒，是媽媽的寶貝女兒，就夠了……”

方可嫻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起來，那種傷感的情緒從手機的聽筒里蔓延出來，一直蔓延到夏菡生的耳朵里。

她的媽媽，性格一直都很軟弱。

從她記事以來，媽媽這種性格就不知道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苦。她所有的想法都悶在自己的心里，所有的事情都讓自己來扛，從來不管自己是不是扛得起。

“媽！”夏菡生糾正她，“過不去，有些事情根本就過不去！我是夏家的女兒，我姓夏，但是夏家的人都當我是嗎，他們為了錢可以把我賣掉，他們什么都找我要錢，也不管我有沒有，他們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方可嫻無話可說。她說的都是對的，夏家從來就沒有對她好過，要不是她這么多年來一直想方設法地護著，這個小女兒，說不定早就已經被餓死了。

可她不想告訴她更多的事情，她希望自己的女兒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生活，找一個普通人嫁了，結婚生子，就夠了。

她不希望她再去面對那些往事，實在是沒有必要，她也不稀罕那些人的財產。

“菡生，你不要理夏時……”

“媽，你還不明白嗎，這些事情全部都已經被翻出來了，我躲不開了，你也未必能躲開。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早晚大家都會知道的。實話跟你說吧，這件事是趙千雅告訴夏時的，夏時又跟我說了。媽，你就沒有想過嗎，到底是誰告訴趙千雅的？”

方可嫻愣了一下。趙千雅？

夏菡生繼續說道：“趙千雅都知道了，肯定是有人告訴她，別人都知道的事情，我最后一個才知道，媽，你不覺得這對于我來說，情況太被動了嗎？”

方可嫻還是不愿意說，她也不愿意夏菡生受苦，于是說道：“菡生，如果在外面過得辛苦，要不你回家來吧，媽托人給你介紹對象，介紹靠得住的，人老實一點，也讀過大學的那種……”

夏菡生苦笑了一聲，“媽，我都說過了，我現在已經很被動了。上次那三十萬，你以為我是怎么得來的？我找老板借的，我根本離不開，我可能很多年都得在這里給他打工了。如果你是真心對我好的，你就什么都告訴我。”

媽媽是最好的一個突破口，她一定要說服她。她總這樣唯唯諾諾，可是她夏菡生不能重蹈覆轍。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漸漸的覺得，這一切事情，從一開始，就已經陷入了一個陰謀的怪圈，這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有關聯的，只是把這一切都連起來的東西，還差了那么一條線。

方可嫻愣了一下，過了好一陣子，這才說道：“都是媽不好，讓那些過去的事情連累你。你的親生父親，以前也是錦城有名的人物，他叫陳維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