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菡生從一片混沌中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昏。過了好一會兒,她嘗試著睜開眼睛的時候,慢慢看清了房間里的一片堊白。
白的天花板,白的桌子,白的窗簾,白的被套和床單。
這是哪里?
她想動一動手指,可是麻木的身體開始感覺到痛,這疼痛已經不尖銳,但是這種鈍痛,好像渾身有無數個傷口都在痛著,很多部位都在痛。
右側的身體痛得更厲害一點。
再仔細感覺一下,慢慢地挪動胳膊,才發現自己的胳膊上打著繃帶。
腿上也有。
胳膊上還連著點滴管,旁邊吊著一個大大的點滴瓶。
哦,想明白了,這里應該是醫院。
她想起來了,坐在車上的時候,大概是出了車禍。之后,她就被送到醫院來了。
這下可糟了,媽媽剛走,她又不能讓她放心了。
她獨自一個人在病房里待著,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這又讓她覺得孤零零的,心里一片荒蕪。
是誰把她送到醫院里來的?
她又忽然想起來了,坐在車上的時候,宋逸寒也在車上呢,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他傷得重不重?
她抬頭看見自己的外套就放在旁邊的沙發上,可是夠不著。手機應該在外套的口袋里吧?不管怎么樣,打個電話給老何,問一下情況才好。如果他受傷了,老何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吧?
夏菡生試圖從床上爬起來,可是嘗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右手和右腿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氣,全靠半邊身子支撐。而這半邊身體,卻也麻木得簡直不像是自己的,光是從病床上爬起來這個動作,都累得她滿頭大汗,最終還是噗通一下躺倒在床上,失敗了。
躺在床上的一瞬間,她忽然又覺得自己餓了。
真是的,身邊居然一個人也沒有。是因為宋逸寒受傷了,所以人都跑到他那邊去了?
她正準備伸手去按床頭的鈴,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有人走進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于忠林。
“老于,逸寒他還好嗎?”
“夫人醒了啊。”于忠林站在一旁,沒急著回答,而是問道:“夫人現在覺得怎么樣?”
“我還好。”夏菡生甚至沒想起來要問問他自己現在是什么情況,她一心只想著宋逸寒了,再重復了一遍,“逸寒怎么樣?”
“他沒事,回家休息去了。”
回家休息去了?
休息?
夏菡生頓時又覺得失落起來,自己被送到醫院里來了,看樣子傷得不輕,他既然沒事,居然就這么直接回家休息去了!
看樣子,自己在他心里果然只是一顆供他利用的棋子罷了,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死活!
夏菡生又想起來離婚的事情了,可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到周一只怕也沒有力氣走到民政局去跟他離婚吧?
真是……
她抬頭又看見于忠林,于是問道:“那我現在怎么樣,我傷得重嗎,醫生怎么說,要臥床多長時間?”
她急于知道自己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可以去辦自己的事,可以去跟宋逸寒離婚。
只不過,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希望這個時間長一點,還是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