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的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猛然炸開在她耳邊,于是過去的所有,都好像一下子被推翻了。
她根本就不是夏家的人,她根本就不應該叫夏菡生,她到底是誰,從哪兒來?
夏時說她曾經有一陣子精神不太好,其實夏菡生也知道,方可嫻有時候是有點兒不太正常,只是對于正常生活影響不大,只要不受什么刺激,也從沒出過問題。
如果她并不是陳維封和方可嫻的女兒,她到底是誰?
腦海中猛然有那么一個念頭閃了出來。
她一把拉住夏時,“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那媽媽后來,帶我回來以后,還去過錦城沒有?”
夏時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在我離家之前是沒去過了。”
夏時只比她大了三歲,他離家以后的事情,她自己都能記得了。
她只是忽然想到了游樂場的事,既然后來的很多年里,媽媽再也沒有去過錦城,那么她腦海中關于游樂場的印象,會不會就是她在跟著媽媽回到錦城之前的記憶?
她實在是記不太清了。
因為很多年以后,她其實也有經常夢見游樂場的情景,所以有些事情,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真實的記憶,還是自己后來編造出來的夢境。
媽媽給她買了一個很大的冰淇淋,還是棉花糖,叫她不要到處亂走。
她沒有亂走,但是媽媽卻不見了。
再后來,媽媽不知道怎么的,又找到了她,把她帶回了家。
這整個過程中,夏菡生總覺得有哪個環節不太對勁。但是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她實在是記不清了。只是覺得當時好像有一種什么異樣的情緒,好像被遺棄了一般。
后來明明是尋到了媽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一種情緒?
她自己也不知道。
從她來到錦城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好像開始不對勁了。
如果說宋逸寒當初選擇了她,并不是偶然,那么她的身世,也許根本就沒有疑問。
之后,事情被一點一點,離奇地揭開,可是總是在關鍵的那一環上頭出問題。
她想問媽媽更多事情的時候,媽媽就出事了。她想跟宋逸寒離婚,去寺廟里頭探尋更多的時候,就出了車禍。
仿佛有什么人在阻攔她,可是到底是什么人,又為什么要阻攔她,她根本就毫無頭緒。
葬禮結束,離開的時候,夏時賊頭賊腦地看著宋逸寒,“喲,妹夫,送我一段唄,我還從來沒坐過這么好的車呢!”
夏菡生只覺得丟臉。
宋逸寒一臉的風輕云淡,“老何,那你開車送他吧,看夏先生想去哪里。”
夏時愣了一下,“那你們不上車?”
宋逸寒說道:“我陪她走走,你先回去吧。”
夏時“哦”了一聲,還真湊到車前,跟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的車似的,湊近了看車燈和車窗,還拉開車門仔細地看。
老何就這么站在一旁看著他,等他看夠了,上車了,這才上車發動,“夏先生去哪里?”
“哦,我啊,我還從來沒有好好逛過錦城呢,要不你帶我逛逛?”
老何不溫不火地,“抱歉,夏先生,最多四十分鐘的時間,我就得回去接宋總了。夏先生要去哪里,最好馬上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