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寒簡直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吧,動作都這么溜了?
想當初他從發現自己的腿有知覺開始,到第一次站起來,整整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從站起來,再到邁出第一步,又付出了非常漫長的努力和嘗試。
還好,看起來她是傷得不太重,這才這么幾天的時間,就能下地到處挪動了。
但是,他比誰都清楚這里頭的艱難,即便如此,下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說,這丫頭每天在家里假裝很閑,假裝看電視看雜志在消遣,實際上……
很好,還不算太蠢。
這種身體恢復期,越是嬌氣,就越難以痊愈,只有強迫自己去做,才可能創造奇跡。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就不裝了。
夏菡生小心翼翼地撐起身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輪椅。
她走得有點艱難,一瘸一拐的。但是,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終于繞過大床,走到了輪椅邊上,用左手抓住了輪椅的扶手,然后轉過身來,沖著宋逸寒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她做到了。
宋逸寒沒有急著爬起來,他依然躺在地上。
地板上鋪了地毯,他把雙手枕在腦后,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有時候,他會覺得她像一只竹筍,一層一層撥開粗陋的表皮以后,里面的靈魂是如此的驚人。
夏菡生看著他,她依然站著,并沒有急著坐下。
“你不起來嗎,還是在等我來扶你?”
話剛說完,她就有點后悔了。上一次他也是這樣躺在地上,那時候她并不知道他其實能夠輕易地站起來。
結果……她就失策了,被欺負了。
宋逸寒顯然也想到了這個,他一直在瞇著眼睛笑,看起來像一只男狐貍。
男狐貍伸出舌尖,飛快地舔了一下嘴角,好像在覬覦即將到口的食物似的。
他露出一點笑意,“我是為夫人堅韌不拔的靈魂和美麗的身姿所傾倒的。”
正經人開起玩笑來,比一個一向都喜歡玩鬧的人更有反差萌。
夏菡生翻了個白眼,自己坐回到輪椅上去,然后操縱輪椅走到他身邊。
宋逸寒居然沖她伸出手。
她于是伸手來拉了他一把,他其實并沒有把重心放在手上,只是虛拉了一下,他自己起來了。
他從身后抱住夏菡生,忽然好像很認真的樣子,問道:“這次受傷,你好像很有感觸?”
是有感觸。
夏菡生點點頭,“是,我忽然開始慢慢理解你當時的感覺。或者,從某種角度來說,我應該感謝這場車禍,我坐在這里的時候,能真正身臨其境地開始理解你。”
她說得很認真,近乎表白。
宋逸寒沉吟了好半天,她于是問道:“那你呢,看我受傷,難不成你還挺高興的?”
“高興倒不至于。”他很快地看了她一眼,“不過我也明白了一個很重要的道理。”
“什么道理?”
宋逸寒以手握拳,擋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才說道:“我發現,如果我不想讓你出門的話,即使打斷你的腿,也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