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寒這么盯著她的時候,她扛不住,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我今天,又去了寺廟那邊一趟,然后,看到了陳維封的往生牌位,找到了經九街,看到了我奶奶陸鳳英。”
宋逸寒點了點頭,“你見到她了?”
“誰?”
夏菡生的第一反應,以為他問的是陸鳳英。她剛才不是清清楚楚地說她見到奶奶了嗎,為什么他還要這么問一遍?
宋逸寒說話的風格,他話不太多,問過的事情,他一般不會再特意去強調。
所以夏菡生隨后就明白過來了,他問的并不是陸鳳英,而是另一個“她”。
還會有誰?
她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她可能并不想見我,也不想露面。”
寺廟里面那個穿灰色僧袍的女人,可能就是那個“她”,她的親生母親。
她明明知道她是在找她,想見她,可是她不愿意讓她看見。
但她又故意現身了,她引導她進了地藏王菩薩殿,看到了陳維封的往生牌位,引導她去找了陸鳳英。
她有理由相信,在那里看到陳維封的牌位,絕對不是一件巧合的事情,而是她故意引她過去看的。
奶奶說了,曾經有很多人想得到那個遺囑。
那么,也就是說,有很多人來找過陸鳳英。
只不過,后來,時間太久了,所以也就沒有人再找了,大概是長房那邊,也已經慢慢地放心了。
現在夏菡生的事情重新被翻起來,連陳軒琪都知道了一部分的事情,應該也已經被翻起來了吧?
既然如此,陸鳳英何必在她修行的寺廟里頭留下那樣的字樣,明明白白地寫著經九街的地址,引別人來找?
只能說,一切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
修行之人,也許,并不真正行走于紅塵之外。
宋逸寒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并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
他指了指餐廳,“吃飯去吧,餓了吧?”
夏菡生好像今天一天都沒吃多少東西,但是并不覺得餓,因為她覺得自己有了很多全新的發現,也迫不及待地想確定,自己到底該怎么做才好。
她往餐廳的方向挪了幾步,但還是停下來,“我奶奶給了我這個東西。”
宋逸寒抬頭看向她,她朝著餐廳和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趙嬸正背對著他們,在廚房里忙忙碌碌。
她往書房里走去,“我想給你看看。”
進了書房,她把門關上,這才把包裹了幾層牛皮紙信封的遺囑拿出來,小心翼翼地,獻寶一般地拿出來給宋逸寒看。
但宋逸寒只看了一眼,就順手把遺囑放在了桌子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這只不過是一份很普通的舊文件一樣。
夏菡生有點兒著急,連忙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到底看清楚沒有啊,這可是一份重要的遺囑,有了這個,我就是名正言順地……”
宋逸寒的聲音毫無波瀾,“什么名正言順?”
夏菡生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宋逸寒輕嗤了一聲,手指在書桌上點了點,“我憑什么相信,這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