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小姐遲疑了好半天，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在這里已經工作一年了，董事長早就叮囑過了，沒有預約的一概不見。

董事長年紀不小了，這些瑣碎的事情，他是不管的。

可面前這個老太太，氣質非凡，而且她的態度這么篤定，就好像董事長一定會見她一樣。

前臺小姐猶豫了一下，“對不起，您先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她接通了董事長辦公室的電話，那頭是董事長助理接的，“什么事？”

“我……”前臺小姐遲疑了一下，“這里有一位客人找陳董事長……”

“沒有預約嗎？”

“沒有。”

助理語氣頓時就不太好了，“我怎么告訴你的，沒有預約的人一概不見，你不記得了嗎？”

“她說她叫陸鳳英……”

助理并不買賬，她已經在董事長身邊當了八年助理了，根本不知道有這么一號人，而且名字還這么土，聽起來像個老太太。

“我不管什么鳳什么英，別又是哪里冒出來的，說認識董事長，要他負責的吧？還說董事長一定會見她是不是，這樣的人，你還特意打個電話過來，真不知道你培訓都培到哪里去了！”

助理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數落，前臺小姐只好收了線，“抱歉，董事長現在不在，或者您可以自己跟他預約一下……”

陸鳳英看了她一眼，其實公司里頭這些套路，她幾十年前就已經了如指掌了。

當年她幫著老太爺一起管理公司的時候，只怕這些小姑娘的爹媽都還沒出生呢。陳培江那時候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叫她一聲祖母，連他親媽都得暫時靠邊站。

夏菡生對于這種事情沒經驗，只能一直在旁邊看著陸鳳英。

陸鳳英不徐不疾地問道：“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這……”前臺小姐只好敷衍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去談生意了，可能要很久。”

陸鳳英自然不接受這種敷衍，“那我就在這里等他吧。”

她直接在大廳里頭找了個等候的沙發坐下，接了兩倍免費的咖啡，慢條斯理地坐著，拈了一粒免費的薄荷糖放在嘴里，慢慢地含著。

夏菡生有些忐忑，“奶奶，他真的會見我們嗎？”

陸鳳英慢悠悠地吃糖，“不知道。他應該不愿意見，但可能，又有點不敢見。”

“為什么不敢見，我們不是……”

夏菡生差點把“我們不是也沒什么辦法么”說出來了。

“噓——”

陸鳳英這么一打斷她，她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他們是在放煙幕彈。

先不叫他們任何人知道底牌，假裝自己手里有強有力的證據。陳培江做賊心虛，說不定也就露出什么破綻來了。

原本到陳氏集團這邊來，也就是為了找找他們的破綻而已，他們其實就是來嚇唬人的。

陸鳳英眼神已經不太好了，但是夏菡生眼神好，她曾經遠遠地見過陳培江一眼，但也認得了。

約莫等了一個小時左右，夏菡生看見陳培江正送兩個人出門，一邊走一邊聊天，她立即叫了陸鳳英，“奶奶，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