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菡生心里忐忑,但還是若無其事地應了,又問道:“那個……你吃過晚飯了嗎?”
宋逸寒語氣冷冷的,“回來這么晚,難道還要等你?”
原來是在怪她回來晚了。
夏菡生覺得也沒什么好說的,她心里知道這些事情宋逸寒早就有數,如果他要興師問罪,也就是找茬而已。
找茬這種事吧,不管你做得再好,該找茬一樣是要被找茬的。
她索性繞過去,回房間洗漱去了。
她需要趕緊泡個熱水澡,下午在外面玩了一天,感覺到現在頭發里全都是海風的腥氣。
而且,在左哲昀的鼓勵和強迫下,她堅持用自己的雙腿走了好多路,累得渾身酸痛,還一身臭汗。
自己都忍不了自己。
她回到房間里,把門關上,給自己放了洗澡水,然后脫了衣裳泡進去。
雖然到現在傷處還是不大能沾水,但是把還沒有完全痊愈的胳膊和右腿放在外面就好,她倒是已經十分習慣,動作也純熟。
水溫剛剛好,夏菡生閉上眼睛,長吁了一口氣。
這一天,雖然還算開心,但是累,真的很累。
除了身體上的疲憊以外,更多的是心累。
左哲昀對她很好,可是她很清楚彼此的身份,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她都得經過深思熟慮,一個不小心,就會出岔子。
也許這樣的事情在左哲昀看來是習以為常,但是對于夏菡生來說,她長這么大,是頭一次面對這種事。
不是不能接受,只不過接受這樣的生活,需要一個過程。
她還不大適應。
她剛剛松了一口氣,卻聽見外面門響,緊接著宋逸寒的輪椅就進來了。
她繼續閉著眼睛不出聲,又聽見宋逸寒把門給反鎖了。
門鎖上以后,宋逸寒果然原形畢露,從輪椅上站起來,不徐不疾地在屋里踱步。
在房間里踱了幾圈以后,還不過癮,直接推開浴室的門就走了進來。
夏菡生覺得他應該是來找茬的,索性連眼睛都不大敢睜開,假裝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
宋逸寒在浴缸邊上站了一會兒,浴缸里的女人肌膚勝雪,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腦后,盡管還沒有徹底痊愈的右手和右腳不太雅觀地搭在浴缸邊緣上,此情此景還是躺人移不開目光。
他覺得有點口干舌燥。
可是,一想到她今天下午和別人男人約會去了,還跑去坐游輪出海,過得那么愜意,他就覺得心里有點不舒服。
而且,連輪椅都丟開了,她這樣顯然需要攙扶,這意味著在外面,大庭廣眾之下,定是有不少的親密接觸。
倒是他自己,從來沒有帶她一起出去玩過。
在某個瞬間,他有點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回到宋家,為了真正地掌控這一切,他撒下了一張巨大的網。
現在還沒有到收網的時候,事實上他自己也不能確定收網到底需要多長時間。
但是,在收網之前,一切都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線去走。
他的計劃周詳,卻有一件事早已偏離了計劃,就是面前的女人。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開始變得不那么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