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語焉不詳，又是能量，又是綁定生存。可既然綁定生存，為何還要懲罰自己，這不是傻么？我死難道你不死？

都綁到一根繩上了，還懲罰自己干啥？

他把疑問拋向系統。

系統回答：【我會以宿主的生存為第一要務，這無需懷疑。不過能量會損耗，若您無法完成任務，我將難以維持防御體系，也無法得到新的任務，這會陷入尷尬的泥潭。】

“噢~那能量是？”

【關于能量本身，我無法解釋，憑現在的你是不可能理解的。】

凌宇奇道：“這么玄乎？真的無法解釋？”

系統：【讓你跟一只貓解釋相對論，你能做到嗎？】

凌宇眼皮跳了跳。

“好吧，不行。”

【但我行。】

“你妹……..”

系統：【關于能量，最接近的描述是“世界的熵”，你也可以理解為娛樂值，若此世界太過單調無趣，或者人人循規蹈矩，或者幸福值不足，或者思想統一，等等等等，那么我的能量就會不足。】

系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簡單來說，可以理解為我需要你們的快樂、激動、滿足、憂傷、害怕、痛苦等。】

凌宇驚訝道：“你是娛樂系統，需要快樂和幸福我可以理解，但為何還要憤怒和痛苦？你應該是要把這些負面情緒都消除才對吧？”

【恐怖電影和云霄飛車帶來的是恐懼，但他們也屬于娛樂。】

“呃.......好像也是。”

【如果世上真的沒有了憤怒和悲傷，沒有了哭泣，這個世界會怎樣？】

凌宇猜測：“唔……我不知道，也許會難以準確的表達情緒吧？比如嬰兒就沒辦法告訴媽媽他餓了。”

凌宇沉吟一會兒，又補充：“對了！如果沒有丑，那么美就沒有了意義，因為所有一切都是美的，沒有任何分別！所以有了悲傷，快樂才有價值，你是這個意思吧？”

系統：【不止如此，但你能理解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是的，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意義。】

“存在即合理？”

【可以這么理解，雖然很粗淺。】

凌宇略微點頭，他走著走著，忽然想到一事。

“喂，那你該不會故意讓我痛苦吧？”

系統：【不知道，未來是不可預測的，一切都由命運石之門選擇。但無論如何，你要相信你自己，最強大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本身，是你的心。】

“命運石你妹！別特么盡瞎扯......話說你那么牛，也沒辦法預測未來？”

系統：【不行，若是未來可以預測，那我們的存在就全是自相矛盾的悖論，每一個時間點都是上一個時間點的悖論，世界本身就不會存在。這是未來測不準定理，我怎可能違背？】

“定理啊.....”凌宇皺起眉頭，略一思索，覺得好像有那么點道理。

如果我能看到未來，那我必然會根據自身需要，去改變未來，因此我原本看到的未來就不是真的未來了。

所以，我應該看到的是：改變后的未來，即未來（2）。

可改變之后，又可能繼續改變......

這是一個無限的循環，永遠沒有盡頭，所以自己看到的是應該是未來（999）或者未來（65535），甚至未來（正無窮）。

而且，最初的那個未來又是怎么回事？按此推論，最初的未來已經被改變了，根本沒有發生，所以我也不可能看到它。

既然看不到初始值，那么后面一系列演變就沒有了基礎。

互為矛盾。

凌宇暗道，邏輯這么一推，和祖父悖論很像啊.......

這是一個沒有初始節點的無限循環，亦是無限矛盾的悖論。

所以才有【未來測不準定理】嗎....

而且，這還只是“只有一個人能看到未來”的情況，就已經產生了悖論。

若是不止一人呢？如果每個人都能看到未來，并不斷的改變行為策略，這世界得成什么樣？

被觀察者觀察到的一瞬間，未來便坍縮成一個確定態了嗎？可觀察者不止一個，每個人都在影響著未來......

在這種情況下，我看到的是誰改變后的未來？

媽的頭好痛.....

凌宇把自己給繞暈了。

系統打斷他的思路，說道：【宿主，不確定才是美，我們因此才擁有無限的可能。】

凌宇嘆了一口氣：“不確定才是美.....好吧，聊了這么多，我好像有點明白了，但總體來說不太懂，也不太科學。”

【蟲子也覺得原子彈不科學，您不必糾結。】

“被一個系統稱作蟲子，總覺得有點不爽....”

【您不必糾結，無論是蟲子還是神明，在我眼中都一樣，我尊重每一個人、每一個蟲子、每一個原子。你們都是世界的一部分，沒什么分別，有了你們，世界才精彩。】

凌宇：“聽起來很神奇，那你是誰造的？目的又是什么？”

系統：【您無法理解，而且這不重要。】

“又是相當于向貓解釋相對論？”凌宇笑。

【不，這是向草履蟲解釋包含相對論、量子物理、混沌理論等所有一切知識，還要求它用代碼寫一千個遞歸函數的解析算法。】

凌宇咂舌：“哇靠，這難度夠大的，恐怕草履蟲連1+1都難以理解。”

系統：【是的。】

凌宇：“好吧，我不為難你了，不過還有個問題，你說你的能量是人們的幸福值啊、思想不統一啊、娛樂值之類，這些東西本來就普遍存在啊，到處都是喜怒哀樂，你豈不是天然就擁有大批能量嗎？直接給我升級就行了，還做什么任務。”

系統：【不行，因果律軌道無法嵌合，我吸不到能量。】

凌宇一愣，

因果律軌道？

難道是說，如果別人的喜怒哀樂與我無關，系統就吸不到能量？

凌宇想了想，若有所悟：“一定要我參與才行？”

系統：【不完全是，但可以這么理解。】

凌宇抓狂：“可是為毛任務這么蛋疼！你換個正常點的行不行！想不出也別瞎JB編啊！”

【不行，任務都是熵與因果律的解，解出什么就是什么，沒法更改。】

系統都說到這份上了，凌宇也只能嘆氣：“好吧.....秋褲就秋褲吧。”

百里繪在一旁看著凌宇時而高興，時而皺眉的樣子，覺得好生奇怪，把手往他眼前晃了晃，也不見他有反應。

“喂！喂！你在做什么？”小姑娘大喊。

凌宇這才反應過來，回道：“沒什么，想點事情，出神了。”

“想什么？想誰啊？”百里繪笑瞇瞇的，眼睛瞇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像初一的月亮。

凌宇嘿嘿笑：“想你外公。”

“我外公？他怎么了？”

“想他會不會把你打死。”

百里繪聞言一哆嗦，被嚇到高斯模糊，一個麻利的轉身就往回走：“媽呀，都忘了這事兒了，不行，不能回去，我還是浪跡天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