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在著急,蘭若云卻不急。
蘭若云妙目橫呈,只見凌宇正殷切的望著自己,芳心不由得一跳,血液微微上涌,臉頰好似燃燒般的熱。
她避開目光,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心道:【這姓凌的大哥哥,長得倒也不賴……唔,腦子又靈活,又勤勞肯干……】
她又瞧著攤位,心想:【賣了這么多秋褲,定然攢下不少錢了吧。】
蘭若云年紀雖小,心機卻深。
她自幼離家,從小就來到飄渺宗生活,這里看似和睦,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沒人會無緣無故讓著你。她為了生存,不得不處處算計,因此十分早熟。
此時看出凌宇是個潛力股,她動起了歪心思。
蘭若云眼睛咕嚕嚕轉動,忽地燦然一笑,用甜膩膩的聲音問道:“凌老板,你生意做得這么大,定然是個慷慨大方的英雄,想必是不在乎一條兩條秋褲的了,不如~~~~”
她嬌羞的垂下眼簾,問道:“送我一條吧?”
這是她的殺招,捧人加撒嬌,用來對付年輕氣盛的少年郎,可謂是屢試不爽。
凌宇一愣,這小毛孩,搞毛啊?
他剛要拒絕,忽然瞥見一條秋褲,心中一動,說道:“行,送就送,不過你得買一條,我才能送一條,買一送一,這是絕無僅有的優惠了,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了。”
蘭若云本想省下50銀,因此凌宇的“買一送一”不算太合心意。
但她轉念一想,依然是賺了,便高高興興的答應:“多謝凌老板~改日我親自下廚,答謝老板~”
誰知凌宇又補充道:“這送的秋褲得由我指定,吶,就是這一條。”
他指了指擺在桌上的透明秋褲。
這是唯一一條賣不出去的秋褲。
宿主預借秋褲,因為因果不全,無法選擇樣式,當初他用20金預借的40條秋褲,全都賣出去了,唯獨這條透明秋褲,是死也賣不掉。
也許永遠也賣不掉了。
事到如今,任務已經快要完成,這條秋褲賣不賣得掉也無所謂了,不如順水推舟,送給她算逑。
一看到那條透明秋褲,兩姐妹的臉刷的紅完。
蘭若云扭扭捏捏的說:“這,這不好吧…..能不能換一條?”
凌宇堅定的搖頭:“不行。”
他心道,肯定是不行的啦,若要換一條送你,我得再丟50銀給系統,這虧本買賣我可不做。
而且我也沒錢。
老子還欠著一屁股債呢!
蘭若云首次使用殺招被拒絕,她很受傷,但同時又有些激動。
他為什么要送透明的?難道是…..
她朝凌宇瞥了一眼,只見他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蘭若云心道,討厭,這人好壞。
蘭若云假裝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就依你。”
她伸手入懷,就要掏錢。
凌宇大喜,哈哈,missionaccomplished!
五張嶄新的銀票,束成薄薄一卷,帶著身體的余溫,蘭若云將其遞向凌宇。
突然,出現了第三只手,這只手好大,好快,一伸一縮,錢被撈走了。
“姑娘,不要執迷不悟。”大手晃了晃,上面滿是老繭,老繭摩擦著銀票,然后伸到蘭若云面前。
順著粗糙的大手望去,那是一條粗壯的胳膊,虬結的肌肉宛如鋼筋鐵骨,讓人望而生畏。
寬而厚的肩膀,粗壯的脖子與斜方肌,上面是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大而厚的嘴唇正在蠕動,釋放著渾厚的聲音:“拿著,不要買妖魔的東西。”
蘭若云茫然的拿回銀票,疑惑道:“什么妖魔的東西?”
“他的秋褲。”國字臉指著凌宇。
凌宇被人指著,很不開心。
更不開心的是,即將完成的任務就這么被打斷了,就像煮熟的鴨子,快要遲到嘴里的時候,嘩啦一聲,鴨子飛了!
這怎能不叫人吐血。
“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妖魔的東西?”凌宇不悅道。
“剛才齊洲不是說了嗎?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的秋褲下了藥水,施了妖法,這不叫妖魔的東西,什么叫妖魔的東西?”國字臉扯著嘴,陰陽怪氣的說。
這人強詞奪理,凌宇聽得是大動肝火,道:“可他已經承認自己是瞎說的了。”
“承認了嗎?我沒聽到啊。”國字臉把耳朵湊到齊洲嘴邊,問他:“你承認了嗎?來,說給我聽聽。”
齊洲不知所措,但他自知理虧,只好實話實說:“嗯。”
“大點聲,我沒聽到。”國字臉吼。
“我是亂…..”
“大點聲!我,沒,聽,到!”國字臉打斷了齊洲。
齊洲被吼得一哆嗦,看著國字臉囂張的樣子,他忽然心中一動,明白對方的企圖,于是改口道:“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他,他賣的秋褲有毒,浸了藥水,施了妖法,不是好東西!”
“哦~原來是這樣。”國字臉滿意的笑笑。
這國字臉叫做鄭千山,是百獸堂弟子,仗著一身橫練功夫,成為了百獸堂的一霸。
他平日做事十分兇狠霸道,此時也依憑著一貫的作風。
鄭千山轉頭對蘭若云說:“姑娘,你聽到了嗎?他說這人的秋褲有毒。”
蘭若云明知這人耍賴,卻不敢說話,沒想到妹妹卻頂了上來,蘭若雨道:“你胡說,這不是強詞奪理嗎?他剛才明明承認自己是瞎說哎喲….”
話沒說完,蘭若雨就被姐姐擰大腿,痛得眼淚直彪。
鄭千山嘿嘿冷笑,指著蘭若云,說道:“誰聽見他承認了?你嗎?”
蘭若云不敢與他對視,只默默的搖頭。
“是你嗎?”他又望向蘭若雨,蘭若雨剛想頂嘴,就被姐姐攔住了。
“那你呢?”鄭千山望向齊洲。
齊洲尷尬的搖頭。
然后鄭千山望向凌宇,裂開嘴,露出滿口黃牙。
“那么就是你咯?”
“對,是我。”
鄭千山的臉一沉。
風蕭蕭兮,易水寒。
冷風吹起他們的衣襟,獵獵翻飛。
瘦弱的凌宇在鄭千山面前,如同一只小狗面對著暴躁的公牛。
鄭千山慢慢靠近,陽光被他那巨大的身軀擋住,凌宇完全被籠罩在陰影中。
鄭千山摳了摳耳朵,問道:“你再說一次?”
凌宇運起一口濃痰,猛地朝他吐去,罵道:“老子草你媽,滾不滾?”
奈何凌宇身體健康,弄不出痰,只吐出一團口水,徑直朝鄭千千飛去,吧唧一下正中他的臉頰。
鄭千山愣在當場,滿臉震驚之色。
口水順著粗糙的臉頰,緩緩滑下。
鄭千山伸手,默默的把口水抹掉,依然沒從震驚中恢復。
媽了個巴子。
從來沒人敢這樣對我。
這小雜種吃了熊心豹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