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逸晨在房里踱來踱去,心想:花飲霜脾氣古怪,冷漠異常,而且有許多秘密埋在心中,張由檢是她殺的也說不定。此事不可妄下定論,我還是親自去問問她,再做定奪吧。
他轉(zhuǎn)念又想:不過此時宗內(nèi)大亂,各分堂吵得不可開交,南師兄叫我不要隨意離開,這可如何是好.....
廖逸晨思考良久,下定決心,對百里繪說:“繪兒,此事牽涉甚廣,我得親自走一趟。你且等我半刻鐘,我交待一些事情,便跟你下山。”
百里繪拍手笑道:“好!快去吧!”
廖逸晨整理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抽出幾件最重要的事情,批示一番,準(zhǔn)備交給手下繼續(xù)處理。
自從當(dāng)了掌門,他每天都被各種事情煩擾著,此時有機(jī)會下山,他竟隱隱有些興奮。
他望著焦躁不安的百里繪,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的自己。
就是沒她那么好看....廖逸晨摸了摸自己的臉,微微搖頭。
百里繪坐在一旁,靜靜等待,肩膀上的小惡魔和小天使打得不可開交。
她第一次覺得,人竟然可以這么矛盾。
“我這么努力救她,到底對不對........”百里繪有些恍惚,一想到凌宇那焦急的神情,心底就隱隱作痛。
“凌哥哥很關(guān)心她吧.....如果救了她,我不是自討苦吃么?可如果不救,他一定會怪我的吧.....”
正當(dāng)百里繪出神的時候,外邊傳來一陣叫聲:“不好了!不好了!廖師叔大事不好了!”
話音剛落,楊亮和兩個奕劍堂弟子跑了進(jìn)來,后邊還抬著個人。
廖逸晨一愣,問道:“又怎么了?”
“大師兄被打傷了!”楊亮讓開身子,幾個兄弟把人抬進(jìn)來,赫然便是大師兄方燼。
方燼躺在擔(dān)架上呻吟,渾身是血,肌膚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和抓痕,衣服爛成一縷一縷的,傷口處沾滿了藥膏,許是藥太辣,方燼總是忍不住想用手去抓,可手卻抬不起來。
原來他的手也脫臼了。
廖逸晨大驚:“誰打的?”
方燼一直穩(wěn)坐縹緲宗弟子階級的頭把交椅,只有他揍人的份,哪有別人揍他?此時方燼竟被人打成這樣,廖逸晨如何不驚?
“是百獸堂堂主,陳秋虎,還有清心堂的弟子閔青。”楊亮回道。
另一個弟子補(bǔ)充:“不止呢,懲戒堂也參與了,現(xiàn)在外面鬧成一團(tuán)!”
“什么!”廖逸晨又吃了一驚,都準(zhǔn)備過年了,怎么搞出這種事?
廖逸晨對著方燼查看一番,說道:“無妨,雖然傷重,但都不是致命傷,有我在,你們不必?fù)?dān)心。”
“是,掌門師叔。”
廖逸晨向方燼渡了一道奇特的罡氣,減輕他的痛苦,然后幫他接上雙臂,這才轉(zhuǎn)頭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楊亮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剛從網(wǎng).....剛從山下回來,想找大師兄比劍,然后就發(fā)現(xiàn)一群人圍在懲戒堂附近,我過去一看,大師兄已經(jīng)躺在那兒了,然后我們就把他抬回來了。”
廖逸晨皺起眉頭,正要再問,南霸先就從門外走進(jìn)來了,一進(jìn)門就帶來又一個重磅消息。
“廖師弟,鄭千山死了。”
廖逸晨瞠目結(jié)舌:“這!鄭千山不是關(guān)在懲戒堂嗎?誰殺的?”
“不知道。”南霸先搖頭。
“.......”廖逸晨不語,接二連三的壞消息將他打得七葷八素,一時間亂了分寸。
廖逸晨劍練得好,卻不擅處理人事,若是小事還行,若遇上大事,他就懵了。
南霸先望了方燼一眼,說:“鄭千山以前得罪過不少人,此時他雙手被廢,必然被人尋仇。奕劍堂許多人跟他有仇,不少弟子常常去牢里欺負(fù)他,再加上最近各堂沖突不斷,恐怕......”
廖逸晨猜測:“你的意思是,鄭千山是奕劍堂殺的?”
“有這種可能,最近發(fā)生多起斗毆事件,且都是奕劍堂吃虧,他們很有可能找軟柿子報(bào)復(fù),鄭千山就是最好的軟柿子。”
廖逸晨嘆了口氣:“原來如此。”
南霸先又說:“現(xiàn)在各分堂都鬧到我這里來了,他們說,奕劍堂欺人太甚,竟敢跑進(jìn)牢里殺人,那還有什么事他們不敢做?”
廖逸晨默然不語。
南霸先道:“現(xiàn)在事態(tài)嚴(yán)重,若處理不好,只怕縹緲宗要分崩離析!師弟,你我需得好好商議一番,我已與各堂堂主約好,今晚在大殿,商討應(yīng)對之法,你也要去。”
“這.....”廖逸晨望了望百里繪,猶豫道:“可我的徒弟也有難.....”
“什么徒弟?”南霸先不解。
廖逸晨簡單向他解釋一邊,南霸先哼道:“花飲霜你是徒弟,其他人就不是了?縹緲宗的事情若處理不好,只怕要引發(fā)大規(guī)模械斗,死的何止百人!”
廖逸晨想想也是,便答應(yīng)道:“是,一切聽師兄安排。”
百里繪急道:“什么!廖伯伯你不跟我下山了?”
廖逸晨搖頭:“事有輕重緩急,你也聽見了,縹緲宗大亂,各分堂鬧得不可開交,而且你方師兄也受了重傷,我得助他療傷,實(shí)在是走不開。”
百里繪大喊:“可,可花飲霜怎么辦呀?”
廖逸晨聞言一愣,在屋里走來走去,心想:張奇年在飄渺城經(jīng)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jié),聽說跟京城的大人物都有來往,背后的能量著實(shí)可怕。我即便下山,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
此時老王還在皇宮,他與皇家交情不淺,若托他幫忙,興許有救。
想到此處,廖逸晨對南霸先說:“師兄,我想用傳訊陣。”
南霸先不悅道:“傳給誰?做什么?”
“王耀揚(yáng),讓他向?qū)m里求個情。”
“伙房老王?”南霸先擼了擼胡須,問道:“讓他救你那小徒弟?”
“是。”
南霸先一口回絕:“不行,傳訊陣耗費(fèi)資源太大,不到必要時刻,斷不可使用。若只為救區(qū)區(qū)一名弟子,太不值得。”
“那不是區(qū)區(qū)一名弟子,那是一條人命啊!”
“她又不一定會死。”南霸先依然搖頭。
廖逸晨正焦急間,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傳訊陣耗費(fèi)過巨,需得掌門同意,方可開啟,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guī)矩,沒錯吧?”
“沒錯。”南霸先傲然道。
廖逸晨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笑笑:“哦,我現(xiàn)在是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