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奇年四肢并用,一點一點慢慢地后退,卻是徒勞。
恐懼和無助的感覺席卷而來,他仿佛掉進(jìn)深海之中,周圍全是一望無垠的海怪,正張開巨口,恐怖的吸力將萬噸海水和他一同吸向死亡的深淵!
凌宇舉起石頭。
蒼泊炎抬頭望天,吹口哨。
張奇年的瞳孔急劇收縮,眼里倒映的石頭卻急劇放大!
啪!
石頭砸中地面。
凌宇抬眼一看,張奇年已滾到一旁。
“咦?他還有力氣?”凌宇略微吃驚,拿起石塊,又追了過去。
張奇年在極度危機之下,竟又爆發(fā)出一股力量,仿佛回光返照,全身的酸痛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竟跑了起來。
凌宇也消耗了不少體力,雖然遠(yuǎn)遠(yuǎn)少于張奇年的消耗程度,但也已經(jīng)屬于鏖戰(zhàn)之后的狀態(tài),體能下降不少,跑的也不快。
兩人一前一后,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
其他鏢師見凌宇和張奇年打得不相上下,早已嚇破了膽,此時又見張奇年被追著跑,更是心膽俱裂,一見凌宇靠近,便驚叫著退開。
張奇年畢竟年老體衰,又消耗過巨,不一會兒,速度便明顯下降。
他感覺內(nèi)臟像在燃燒一樣,每呼吸一口氣,喉管都火辣辣地疼。
肌肉酸脹的感覺又回來了。
咻!
一顆石頭從脖子邊飛過。
張奇年大駭,后悔將心腹全部派了出去,此時留在鏢局內(nèi)的全是些膿包,唯一有點實力的蒼泊炎又跟自己交惡,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凌宇越追越近。
五步。
四步。
三步。
進(jìn)到攻擊范圍了。
凌宇高高舉起石塊,瞄準(zhǔn)張奇年的后腦勺。
他剛要砸下,張奇年忽然矮身,一個掃堂腿將凌宇撂倒,然后順勢旋了一圈,立刻恢復(fù)跑姿,向一棟廂房跑去,整套動作行云流水。
凌宇大吃一驚:“我靠,這老兒還有力氣?”
他迅速爬起身子,復(fù)又追去。
他心知必須要在此地解決張奇年,不然后患無窮,更何況剛才在戒律房里,張奇年曾隱晦的下達(dá)“即便花飲霜不是兇手,也不能放走”的命令,這更促使他殺掉張奇年的決心。
雖然不知道為何張奇年不肯放花飲霜走,但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現(xiàn)在一門心思只想解決張奇年。
張奇年趁凌宇摔倒期間,已經(jīng)跑進(jìn)了一間大屋里面,哐的一聲將大門摔上。凌宇跑到屋前,只見大門緊鎖,他撞了幾下,朱漆大門發(fā)出“恐恐”的聲音,厚重而深沉,門板紋絲不動。
他往后退開幾步,猛地沖刺,飛起一腳,將全身力量都集中在腳上,哐!
還是撞不開。
“草!”
凌宇四下張望,然后圍著屋子轉(zhuǎn)悠,找到了一扇窗戶。
窗子是用鏤空木架裝飾的,他拿石頭猛砸,將窗子打爛,然后翻進(jìn)屋子。
屋內(nèi)空間頗大,若放在BJ四環(huán)以內(nèi),估計得賣個兩三千萬。
正廳放著一尊佛像,佛像全身鍍金,凌宇不認(rèn)得這種神佛,想來是這世界特有的神明。
正廳只擺了一張桌子,幾張會客椅,再往里找去,是一間書房,筆墨紙硯、書畫瓷器,小物件都有,但沒有可以遮擋視線的大物件,一眼可以望到底。
沒人。
凌宇又往另一間房跑去,床底、柜子什么都翻遍了,也沒人。
他仔細(xì)回憶,剛才也沒聽到跳窗的聲音,屋子的窗子都很小,若跳窗而逃,必定有動靜。
他查看窗沿,上面有一層薄薄的灰塵,沒有人類進(jìn)出的痕跡。
他又退回大廳。
“奇怪,難道他鉆到地下去了?”凌宇撓頭。
他又轉(zhuǎn)了兩圈,依然找不到人。
可他明明看見張奇年跑進(jìn)這間屋子,此時卻如人間蒸發(fā)一樣,遍尋而不得。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凌宇翻翻找找,忽然靈光一閃,大罵自己蠢蛋,枉看了這么多狗血電視劇。
“電視里不都這樣演的嗎,但凡大戶人家,屋里都有密室。”
凌宇一拍大腿,鉆進(jìn)臥室,東摸摸西敲敲,搗鼓了數(shù)分鐘,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蹊蹺之處。
“奇怪。”凌宇又摸到書房,到處翻找,甚至把書架上的書全都丟到地上,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開關(guān)。
“真是日了貓了......”他煩躁的走來走去,余光瞥見佛像,只覺得甚是突兀,心想:“不會吧,密室不可能就在佛像后面吧?這也太明顯了......”
他心中覺得不可能,但還是跑到佛像側(cè)面,伸手往里探。
摸索一陣,忽然察覺有異,他胡亂搗鼓搗鼓,只聽見輕微的咔咔咔之聲,似乎是鏈條在轉(zhuǎn)動,緊接著一道暗門出現(xiàn)在墻角。
凌宇大喜:“啊哈,原來躲在這里!”
他不及細(xì)想,一咕嚕鉆了進(jìn)去。
張奇年在密室中調(diào)息,此時聽到密門響動,大驚失色:“這都能找到?”
他本來要躲在這里恢復(fù)氣力,誰知凌宇三兩下就找到了開關(guān),嚇得他半死,可此時肌肉酸痛,五臟六腑也在痛,又如何能御敵?
而且密室的門只能從外面鎖上,里面是鎖不上的,因為這是關(guān)押囚徒的所在,從里面上鎖的必要性不大,且怕不小心把自己鎖在里面,所以沒作此設(shè)計。張奇年不禁大為后悔:“媽的,早知道就加上這種設(shè)計了!”
此時大門虛掩,凌宇只要用力一拉,便可拉開,張奇年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阿寧縮在角落,蜷成一團(tuán),驚疑不定。張奇年望了阿寧一眼,心生一計,說道:“阿寧,待會有個惡人下來,你用冰將他困住,知道嗎?”
阿寧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剛才張奇年突然進(jìn)來,且臉色蒼白,她覺得有些奇怪,可張奇年不說,她也不敢多問。此時張奇年突然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命令,她沒反應(yīng)過來。
張奇年見阿寧不說話,又問了一遍:“聽明白了嗎?”
在張奇年的常年積威之下,她已經(jīng)形成了條件反射,下意識的服從命令:“明白。”
張奇年指著門口,道:“你把冰心標(biāo)在那兒。”
阿寧依言施法,咬破手指,滲出的血珠瞬間凝結(jié),她一甩手,血珠激射而出,在門口的地面炸開,變成一個白色的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