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琢磨一陣,問道:“會不會是有高手趁你不備,偷偷放進去的?”
百里繪微微搖頭:“不太可能。在縹緲宗,能在我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送信的人,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而他們也沒理由做這種事。”
“如果是外人呢?”
“這就不知道的,但難度更大,因為不但要繞過我,還要繞過縹緲宗的人。這種高手,有必要做這種事情嗎?”
凌宇唔了一聲,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他們研究了許久,卻越想越迷糊,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作罷。
凌宇躺在地板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今夜所遇的每一件事,都處處透著古怪。
凌宇思緒萬千,不遠處的床上傳來少女均勻的呼吸,似乎還有輕微的呼嚕聲,聽不出是花飲霜還是百里繪的。
忽然聽到百里繪的聲音:“六碗米飯,不要米!”
凌宇愣了一會兒,才明白百里繪是在說夢話。他啞然失笑,忽然明白就算再怎么漂亮的女神也是人,也會打呼嚕,會吃飯拉屎睡覺。
凌宇漸漸平靜下來。
管它呢,歲月靜好,天塌不下來。
凌宇進入了夢鄉。
鐵馬冰河入夢來。
迷迷糊糊之間,他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凌宇,你媽媽叫你回家吃飯!”
凌宇有些疑惑的望著叫喚之人,那人站在一間大房子里,寬敞得不可思議。光線從正對著他的窗口落進來,木地板斑駁的木紋渾然天成,色澤溫和舒適。
凌宇不禁想象,這要伐下多少棵樹,才能湊出如此完美的原材料。
“凌宇,你媽媽叫你回家吃飯!”那人又叫了一遍。
凌宇又想,為什么不是賈君鵬。
他想看清了那人的臉,卻怎么也瞧不清楚。
“你是誰啊?”凌宇問道。
“我是賈君鵬啊。”那人裂開嘴,笑得陽光燦爛。
陽光一瞬間炸開來,又立刻消散,光明褪去,黑暗如厚重的帷布蓋了下來。
一道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逐漸清晰。
“凌宇,凌宇…..醒醒。”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眼前黑乎乎一片,但有兩盞璀璨的明燈,美如繁星,那是百里繪眼睛。
百里繪吐氣如蘭:“你醒啦?”
“你眼睛反光。”凌宇道。
百里繪:“……….”
凌宇的眼睛漸漸適應黑暗,這才發現,百里繪是跪在自己面前,臉幾乎貼著臉。
凌宇奇道:“你想做什么?”
百里繪語氣頗為興奮:“有好玩的事情!”
凌宇吞了口唾沫,猶豫道:“呃,這個不太好吧…..你才15歲,而且花,花飲霜在旁邊呢,萬一動靜太大,吵醒了她……”
百里繪道:“她不在了!”
凌宇長長的哦了一聲,道:“你把她支走了?”
百里繪莫名其妙:“什么亂七八糟的?快點快點,不然要追不上她了。”
“追?追誰?”
“花飲霜啊!”百里繪把凌宇扯起來,直奔下樓,然后打開網吧大門,拖著凌宇就往黑夜里奔去。
“怎么了?”凌宇邊跑邊問,簡直一頭包。
“剛剛我被尿憋醒,卻發現自己獨自睡在床上,扭頭一看,那長腿妖….呃那花飲霜正走下樓梯。”
百里繪氣息悠長,疾奔之中說話絲毫不亂,一口氣說幾百萬字,不費勁:“她似乎怕被人發現,走得很輕。我假裝說夢話,遮掩罡氣破空之聲,以望氣術在她身上打了個標記。咱們得跟緊一些,要是離得遠了,我就聞不到她的騷味兒了。”
凌宇莫名其妙:“你等等,我還是有點不明白。”
百里繪白了凌宇一眼,道:“總之,花飲霜有見不得人的秘密,因此半夜悄悄離開。哼,我看啊,她定是跟大師兄約好,在什么地方說體己話呢。咱們跟上去,撞破他們的好事。”
百里繪越說越興奮,凌宇有些恍惚,覺得她仿佛有種抓奸的快感。
凌宇道:“應該不會吧,我看她和方燼不像有什么的樣子。”
“不像嗎?”
“不像。”
“唔……”百里繪沉吟一陣,又變著法兒黑花飲霜:“不是和方燼,那就是和別人。總之,她定是要去和哪個有錢的老男人幽會。哼哼,像她這樣的女人,我懂的。”
百里繪的語氣很篤定。
凌宇訝異:“怎么你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百里繪一愣,氣道:“你才有經驗呢!”
兩人一邊跑一邊瞎嗶嗶,跑得一陣,百里繪忽然躡手躡腳,食指伸到嘴邊,朝凌宇道:“噓…..”
凌宇會意,他們這是接近目標了。
百里繪望著前方的城門,道:“她出城了!”
“那我們怎么出去?”
“縹緲城有很多小門,非戰時,有些門管得沒那么嚴,我們翻出去。”
百里繪帶著凌宇兜兜轉轉,繞出了城,又向著夜色繼續前進。
凌宇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花飲霜三更半夜悄悄出城,還不跟我們說,這葫蘆里賣著什么藥?
他們來到一處小溪旁,涓涓細流悅耳動聽,前方是崎嶇的山路。此時望氣術的標記已快要消失,百里繪閉上眼睛,眉頭緊皺,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她上山了。”
凌宇望著陡峭的山路,道:“這是什么山?”
“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