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膩的師姐打量著凌宇,忽然展顏一笑,說道:“沒想到你把這小子救活了。”
雨詩自豪的點頭。
游惜眼中閃過一抹妒色,對雨詩說:“不錯,初次下山就逮到好貨色,師父定然會重重賞你。”
雨詩被夸的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說:“賞不賞倒沒什么啦,師父不罵我就已經很高興啦。”
游惜笑道:“你立了功,師父疼你都來不及,怎會罵你呢?唉,小雨,你真是傻人有傻福,第一次出來就立了這么大的功勞,這下子,大伙兒的風頭都被你蓋過去啦!”
雨詩問道:“是么?這功勞很大?”
游惜眼中妒意更濃,嘴里卻淡淡地道:“是啊,咱們仙女閣不比從前,人們防得也越來越緊,好久都抓不到俊俏的少年了。本來以為這小子是個尸體,真沒想到,你居然能救活了他,嘿嘿,嘿嘿,你的醫術可當真了得。”
雨詩不好意思的擺擺手:“人,人家也沒那么厲害啦~還是多虧游師姐,若不是您指點我,我也立不了這功勞的。”
游惜的肥臉抽搐幾下,強笑道:“你知道便好,所以回去之后,你知道該怎么和師父說了么?。”
雨詩奇道:“怎么說?”
游惜聲音一沉:“笨丫頭,若不是我指點你,你怎么知道河邊漂來一個人?我們共同抓到這小子,功勞當然是一起的了。”
游惜這是在撒謊,其實凌宇從上游漂來時,是雨詩先發現的,而游惜當時在旁邊睡大覺。
但雨詩卻沒跟師姐爭辯,她懵懵懂懂的點頭,說道:“哦,知道了。”。
游惜見她同意,不由得眉開眼笑。
說起這仙女閣,半個月前,仙女閣閣主命幾位姐妹下山辦事,順便抓一抓人。但這游惜生性懶惰,下山之后卻到處閑逛,根本不辦實事。
她和師妹雨詩一組,兩人偶然在河邊遇見凌宇,當時凌宇被水泡的烏七八糟,渾沒個人形,游惜被雨詩叫醒后,覺得這人必定死了,長得又不好看,所以慫恿雨詩去救他,自己卻跑到附近的鎮子尋歡作樂。
說是附近,其實那鎮子挺遠的,來回要幾天時間。這段時間就只有雨詩一個人照顧凌宇。
誰能想到,雨詩竟然救活了他,而且還是這么俊俏一小伙子。游惜心中悔恨,當然不愿意把到手的功勞放跑,自然要忽悠雨詩,分享功勞。
她忽悠成功,心情愉悅,眼珠子亂飄,忽道:“師妹,你猜猜我在這兒發現了什么?”
雨詩好奇地瞪大眼睛:“發現了什么?”
游惜神秘一笑,站起身子。她本來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面,此時拉著雨詩的手,帶她繞到石頭后方。
“呀!”雨詩跳了起來,猛地往后退,退了幾步,一跤跌倒,小臉煞白。
凌宇好奇,湊過去一看,心頭猛地一跳。
石頭后方堆著一堆白骨。
凌宇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人的尸骨,歪歪斜斜的依在石頭旁邊,骷髏頭已從脖子上斷裂,耷拉在一旁。
游惜看到雨詩的樣子,不由得拍手大笑:“哈哈哈,膽小鬼!一具枯骨就怕成這樣~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宇發現這一面的石頭還刻有字,只見上面寫著四行詩句:
“無人與我醉黃昏,無人知我笑乾坤。
無人待我錦衣回,無人伴我共長生。”
字體蒼勁有力,深深刻入石頭里,最后一字的最后一個筆劃拖的老長,一路延伸到石頭外面,拖到地上,長長的一道溝壑一直拖到圓形石地的邊緣,整個地面都是這最后一筆的延伸,余韻悠長,氣勢磅礴。
再往下看去,落款是“無名之人”。
凌宇見這些字體有些奇怪,伸出食指去比劃,發現手指剛剛好能嵌入溝壑中。
這些字是某人用手指寫上去。
凌宇又去查看這首無名詩句,冥冥之中,似乎感受到寫字之人的悲涼之意。
“應該是這死骨頭寫的。”游惜說。
凌宇望了一眼白骨,也覺得如此。
不知寫字之人到底經歷了何事,竟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死在深山老林里,尸骨都不得掩埋。
雨詩也湊了過來,望著石頭上的字猜測:“‘無人伴我共長生’,這人難道是修仙者?”
“不知道。但凡叩入仙門的人,皆為天下有數的大人物。這人連名字都沒留,想來只是個無名小輩。”游惜滿臉不屑。
凌宇發現尸骨旁還有個小土坑,這是圓形地盤內唯一的土質區域,土坑內有些積水,還長了雜草。
他猜測道,這坑也許是死者生前挖的,但沒能把自己埋進去,便一命嗚呼,去往西天極樂了。
雨詩也是如此猜測,她見這具尸骨凄涼可憐,心生不忍,說道:“師姐,這人好可憐,我們把他好生安葬了吧?”
游惜嘁了一聲,嘟囔道:“多管閑事,要埋你自己埋,姐姐我還要吃雞呢。”
雨詩見師姐不同意,大感躊蹴,她想安葬無名死者,又不敢碰他的尸骨,心中很是糾結。
“無人與我醉黃昏,無人知我笑乾坤。無人待我錦衣回,無人伴我共長生。”
凌宇默念碑文,隨后苦笑:“這不會是他的墓志銘吧。”
這墓志銘處處透出一股孤獨的氣息,凌宇觸景生情,想到自己獨自穿越而來,家人朋友都再也見不著了,在這世上,已沒有任何熟悉的人。
如今自己被抓,新朋友又生死不明,系統也耗盡了能量,沉睡在意識深處,最慘的宿主莫過如此,他不禁與這死者生出同病相憐之感,對雨詩說道:“我幫你。”
雨詩兩眼一亮,雀躍的點頭,她拿出短劍,用于刨坑,凌宇也找來一根木棍,同她一起挖坑。
雖然凌宇手足酸軟,雨詩又是女子,但那小土坑本已挖好大半,他們很快就挖掘完畢。凌宇捧著尸骨,恭恭敬敬的放入坑里,將其埋上。
干完活兒,凌宇習慣性的拍拍手,想把手上的泥土拍掉,卻發現了異樣的東西。
“咦,這人還掉骨灰?”凌宇察覺手上有白色的粉末,揮之不去。
他吐了口唾沫到手上,想搓掉這些白粉,卻發現這些粉末漸漸消失于皮膚中。
“搞毛啊?”凌宇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