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和秦思琴相對而立,各有心事,房間里只剩下喘息聲。
不一會兒,秋菊到達現場,秦思琴吩咐道:“幫他上妝。”
秋菊頷首:“是。”
秋菊推著凌宇走到內屋,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一陣涂抹,把凌宇弄成個大白臉,像是京劇唱戲的角兒。
秋菊又找來一件長衫給凌宇換上,期間凌宇趁她不注意,悄悄把酸麻草扎進褲子里,然后換上衣衫。
他發現這長衫頗為陳舊,已洗的發白,但質地柔軟,重量輕盈,穿著還挺舒服。
上妝完畢,秋菊推著凌宇來到閣主面前,自己默默的退了出去。
秦思琴望著凌宇,一句話也不說,就這么癡癡地望著。
凌宇被她看得發毛,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別說話。”秦思琴臉有怒色。
凌宇只好閉嘴,任由秦思琴盯著。
過了不知多久,凌宇感到腰酸背痛,忍不住換個姿勢,揉搓腰身。豈料秦思琴突然大怒,罵道:“你這沒良心的東西!”
“哈?”凌宇莫名其妙,然后就被一堆金子劈頭蓋臉的砸到臉上。
秦思琴每一甩手,就揮出一堆小小的碎金塊,她邊打邊罵:“你這負心漢!說好了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無論貧富貴賤!到頭來還不是看身份!哈哈,我是女妖,哈哈哈,我是女妖!”
她癲狂的笑著,忽然又沉下臉,陰森森地說:“呸!女妖又怎樣?我恨你!我恨你!”
凌宇被打的鼻青臉腫,心中大奇,這瘋婆娘什么情況?要拿錢砸死我?
好在秦思琴打罵一陣就停了手,她指著大門,吼道:“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我現在有了錢,有好多好多錢,隨手一抓都是金子,哈哈哈哈,你后悔去吧!”
凌宇心中竊喜,真讓哥走?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啊,拜拜了瘋女人。
他一溜煙跑出大門,正尋思著下山的路,忽然脖子一涼,一把鋼刀架在自己脖子。
他扭頭一看,是那非洲大媽秋菊。
“大姐,閣主讓我走,你還攔著我干嘛?”凌宇解釋。
秋菊抿嘴一笑,厚厚的嘴唇像朵菊花:“你別誤會,閣主意思是讓你跟我走。”她朝走廊努嘴:“走吧小子。”
秋菊拿刀抵著凌宇的脖子,把他押入一間小屋。
這間小屋有桌有床,家用物件倒是不缺,可門窗都被鎖死,窗子還被鐵條封住。
凌宇搗鼓半天,都沒無法撬開門窗,無奈之下,只好躺到床上,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著了。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凌宇才真正明白女人這種動物為什么會被稱作“口是心非”。
秦思琴隔三差五把他叫去上妝,上完妝就盯著他看,看著看著就打罵,然后發誓“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可沒過兩天,又拉他去看。如此反復,把凌宇折騰得面容憔悴,接連瘦了好幾斤。
好在閣主怕把他悶壞了,偶爾把他放出來望風,活動活動筋骨。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凌宇也摸清了仙女閣的基本情況,此地看著宏大,實際人才凋零,大部分閣樓都空著沒人住,整個仙女閣才有20多人,全是女妖。
每次放風時,他都被秋菊或者那個叫灰灰的泥人看著,絲毫沒有逃跑的可能。
凌宇從來沒能看清楚灰灰的面貌,她除了有個女性的輪廓外,渾然是個泥沙雕塑的樣子,比打了馬賽克的兵馬俑還模糊。
凌宇發現,這些女妖除了有些超能力又體弱之外,其他方面倒跟常人無異,她們雖然自稱仙女,卻活的一點仙氣也無,整天提心吊膽,害怕有人發現她們,將她們抓走殺死。
凌宇經常看到她們三五成群的聚在柳英姿的雕像前,集體祈禱,禱告之后,繼續提心吊膽的過著日子。
她們不但害怕人類,還害怕閣主與副閣主。
凌宇從別人口中知道,雕像下那行字是龍王自己寫的,早年鼎盛時期的仙女閣,將偶像的石像雕塑出來,立在此間。柳英姿曾到過此地講學,路過雕像,心有所感,便寫下這行字。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發脾氣。”凌宇默念柳英姿的題字,覺得這幫仙女根本沒有領會龍王的真意。
凌宇心想,龍王自己倒是活得灑脫,若是見到同胞們慫成現在這鳥樣,不知會有什么感想。
凌宇在雕像前胡思亂想,時間匆匆而過,灰灰從地下鉆出來,將他押回牢房,繼續過上被看被打的日子,鼻青而臉腫之。
雨詩看到凌宇傷痕累累,日漸消瘦,忍不住善心發作。她央求送飯的姐妹,讓她代替送飯。
送飯的仙女覺得可以偷懶,當然求之不得,便把活兒都交給了雨詩,自個偷懶去也。
從此以后,凌宇發現自己的伙食豐富了許多,雨詩也常常運用能力,幫他療傷。
在雨詩的照顧下,凌宇恢復的很快,身體又變回白白壯壯的樣子,雨詩看在眼里,很是開心。
凌宇很感激雨詩,但一想到自己被抓到此地,雨詩可是貢獻了大部分功勞,就又看她不爽。
可轉念又想,若不是雨詩把自己從河里撈起,只怕自己早就死了,于是又覺得她順眼許多。
有些時候,雨詩送來食物,卻不離開,求著凌宇講講外面的世界。少女心性好奇,對廣闊的天地總有一種未知的向往,她覺得凌宇是外地人,肯定見識過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便纏著他問東問西。
凌宇閑著也是無聊,便跟她講起外面的世界,縹緲山脈的風土人情,羽烈鳥和幻影兔的可愛,城里的花燈和鞭炮,人來人往的熱鬧,各式糕點小吃….說得雨詩流口水。
從此以后,雨詩有事沒事就往凌宇這跑,凌宇將本土的東西講完,又拿地球的事情湊數,什么亂七八糟的都講,BJ五環啦南京板鴨啦東京很熱啦,XZ的天葬蒙古的馬奶酒啦,全特么亂講一通,有時講的困了,便趕她走。
雨詩不依不饒,拿小爪子撓他,硬是要凌宇再講一會兒,才肯離開。
日子一天天過去,凌宇卻怎么也找不到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