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之國在中幽海市的這幾天,往往都是人流竄動,來自整片大陸的商賈,幾乎都涌到了齊魯之國。
海市才剛開,港口之中無數(shù)的船只正準備出海,極少船只靠岸,卻不意味著沒有。
你看,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男人,頂著大大的肚子,匆匆的帶著工人來到了港口上,互相張望著,當眼中瞧見一艘中型大小的華貴商船,正在緩緩靠岸,那船上的風(fēng)帆還有掛著“傅“姓的旗幟,也被放了下來。
“吱。“商船的入口緩緩地打開,一個穿著齊魯服飾的男人正指揮著四周的工人,快速的架起了木板。一個身穿著藍色外袍,那帶著掩面帽子的人翩然出現(xiàn)在了商船入口,四周行走的人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那性別不明的華貴之人身上。那外袍上金線纏繞,沿著精美繁復(fù)的紋路來回蜿蜒,并不是齊魯?shù)募y樣,但一看,便知道,這是個金貴的人。
在齊魯港口商船上,并不缺金貴的人,但能讓港口負責的官員,如此自覺,勤快的來回奔忙著,這身份,必定是他得罪不起的,齊魯這個小國也得罪不起的某個大家族。
大家對這樣尊貴身份的人,總是有著天生的好奇,探頭探腦地想要看個清楚。只可惜,那掩面紗布的質(zhì)量,著實是好,最多,只能看到一個輪廓,大家也只能從那修長俊逸的身姿中,猜測,這個是個男子,其他再多的信息,也就得不到了。
那港口的官員,自然也逃脫不了。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面前的這個人,便是東疆赫赫有名傅家的九公子。雖然聽聞他在家族中并不得寵,但他頭頂著傅家的光芒,就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得罪的金牌了。
他早下了決心,等候那個尊貴的客人下了船后,就近距離打量,卻沒有想到,那個人慢慢的在三四個隨從的簇擁下,下了商船,卻毫不停留,徑直走進了事先準備好的華貴馬車之中,緊緊地關(guān)上了馬車木門,自己卻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對于外出的馬車,與城內(nèi)所用的馬車若說有不同的地方,便是來的更大,更結(jié)實,里頭更是鋪滿了軟墊,還有柜子。馬車所用過的簾子外,也有著用于閉合的木門,可以讓里頭的人,在遙遠的路途中,能舒服的休憩。當然,這個馬車,也是跟地位,金錢,成正比的。
那個官員心中嗟嘆,雖然八卦沒有看到,但事情還是要做的,尤其是上頭交待的事情。
他彎著腰,剛要靠近那馬車,卻在隨從侍衛(wèi)鋒利的眼神之中,堪堪后退了幾步,停在了馬車外三步的距離,擦去了頭頂?shù)睦浜梗睦锼几吨@傅家公子看起來飄逸,這侍從卻是挺兇悍的,道:“傅家公子,小人是負責港口的官員,得知傅家公子今日從海市回來,特在此等候,不知道公子有什么指示?“
話才剛開,就聽見,身后不遠處,人群開始熙攘,有了嘈雜之聲。
“你看,那邊著火了。“一個人聲高高的從身后熙攘的人群中響起。
那官員急忙抬頭,果真見到不遠處的地方,正有濃煙冒起。別人不知道,這個官員可是十分清楚,那個方向,便是私人港口的所在。在齊魯,只要私人港口能夠繳納巨額的稅款,一般國家都是不會阻止的。
這不,那從天邊升起的滾滾濃煙,很快就有人看到了,一下子,人們都在議論紛紛,直到引來了那齊魯巡邏的士兵,議論聲,才消停了許多。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那馬車中的人,沒有探頭,只是淡淡地問了句。聽起來并沒有那般在意,更像是例行詢問。
“沒,沒事,估計是哪家的船走水了。傅公子不用在意。“那官員勉強的笑著說。
“嗯,那便好。“傅公子道:“大人只要搭把手,幫我把東西,裝入身后的十來輛馬車,便可以了。“
“好的,傅公子放心,不出一個時辰便可,請傅公子,稍作等候。“那官員又擦了擦汗,打著保票道。
“好,那就麻煩了。“傅公子淡淡的說,說完后,他所在的馬車,便緩緩的駛向了陰影之處。
秋天的太陽,若是認真起來,也是受不住的。
那官員看起來著實沒有多少用,但是裝卸貨,卻是十分迅速的。果真不過半個小時,同來的十多輛馬車已經(jīng)裝的妥當了。
一個隨從看見那再次靠近馬車,滿臉諂媚笑著的官員,用眼神阻止了那官員的靠近,自個兒上前一步來到了馬車外,對著那緊緊關(guān)上的木頭馬車門內(nèi)道:“公子,好了。“
“嗯。“過了好一會兒,那里頭才傳來優(yōu)雅,溫潤,帶著略微低沉的聲音道:“辛苦大人了,讓大人如此張羅,傅九真是過意不去呀。“
那官員剛想打哈哈,再見到那隨從遞過來的一塊半個巴掌大的金子時候,眼睛也不自主張了張,原本打好草稿的客氣話,卻是結(jié)巴著再說不出來,只能道謝個不停。“多謝,多,多謝傅公子。“
“走吧。“那馬車中的男人,卻是不再理會那官員。在前頭十來個護衛(wèi)的開道下,帶領(lǐng)著著身后十來輛馬車,悠悠然的離開了港口,踏上了返回東疆的道路。
東疆,臨安城。
臨安城的某個華麗的宮殿之中,卻陷入了沉寂之中。
一個身穿著黑衣的男人,正跪在地上,等候著座位上,撐著腦袋的華貴男子開口。
那男子約莫二十來歲,當睜開眼睛,卻根雍容富貴沒有半點關(guān)系,反而讓人渾身都充滿了陰冷的氣息。他道:“你說,你從靈山綁來的人,丟了?“語氣冰冷,聽不出他真實的情緒。
“是的,齊魯來信是這樣說的。說是折損了十多名精衛(wèi),綁來了一個五六歲的童子,卻被黑船商人換了。“那黑衣人道。
“十多名精衛(wèi)?五六歲童子?“那男人冰冷的哼了句,這下他的語氣中,滿滿的嫌棄。他皺著眉頭,偏過了頭,對著身后黑暗之中,道:“仙長,不過是個五六歲童子,如何是那傳說中的靈山府君,恐怕,是仙長錯信了傳說吧。“
那黑暗之中,跨步出一個長相清瘦,留著白色胡須,約莫五十來歲的男人。他的眼神所到,如同老鷹盯著獵物一般鋒銳,他低下頭,恭敬的說:“也許,真的是老朽錯了。不過,那傳說中,靈山府君,有天地靈力,得到它的人,或者被它選中的人,便能夠得到天下寶座。老朽認為若是真能把其抓來,圈養(yǎng)在府中,大人你。“
那個華貴的青年揮了揮手,道:“仙長多慮了,就算那五皇子真的回來了,這東疆的君位,也只會是我的,仙長就不需去關(guān)注那傳說了。“那青年也許是不愿意將自己辛苦培養(yǎng)的精衛(wèi)都折損在這虛無的東西上,但他并沒有直白的說,歸根到底,人命在他眼里,也許什么都不是吧。
“是,老朽明白了。“那清瘦的仙長彎了彎腰。
“仙長先退下吧,我累了。“那華貴青年揮了揮手。
“是,老朽告退。“說完,那仙長退出了那金光閃閃的房間。
這個老人,走出了府邸之后,他并沒有著急離開,他的臉上,也未曾有因為責罵而出現(xiàn)不悅,而是靜靜地,站立著,眼睛微微閉起,似乎在等著什么。
那房間之中,華貴男人撐著腦袋,對著前來稟告的隨從,道:“那塵道子還未離去?“
“未。“那隨從道;“仙長站在院中,一動不動。“
“哼,還真是個神神叨叨的家伙,不過,那家伙,確實有本事,接連幫助本王穩(wěn)固了局面。罷了,他想呆就呆著吧,你們別去打擾他。“
“是,王爺。“
是的,這個男人,便是東疆赫赫有名的二皇子,便也是東疆唯一封禪的親王!
但是,他所想要的,卻不僅僅是一個名號,他要的,更多!所以,無論是誰擋在他的面前,他都不會放過,不管是身為太子的大哥,還是那傳聞中,在靈山長大,被靈山府君所選中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