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傅九君的話出口之后,所有人都驚呆了。
“怎么可能!”嚴大人率先出了聲,他皺著眉頭。
傅九君看了看百感交集的嚴大人,道:“當然,這只是傅某的一個猜測。當前還是治好令郎的病要緊。”
嚴大人點了點頭,卻不再出聲。
接著,傅九君便坐在了那床上,伸手握住了那孩子的脈搏。傅九君的眼睛閉了起來,手搭在了孩子的手腕上,便一動不動。
傅九君皺了皺眉頭,這樣的觸感,寒冷得如同深淵之海的海水一般。只要碰觸一下,便會覺得一股陰寒之氣。傅九君小心的按壓了下小孩的手腕,原本應該有彈性的手臂,卻僵硬得如同石頭一樣。
細若游絲的呼吸昭告著他隨時會停止的生命。若不是有南臨的藥草吊著,也許這孩子一兩天之內(nèi)便會死去。
東冽并沒有上前觸摸那孩子的軀干,但僅僅是看著,還有撲面而來的寒氣,便讓他覺得恐怖。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搭在了傅九君的肩膀上,道:“傅九郎,這孩子,還有的救嗎?”
傅九君搖了搖頭,道:“源頭找不出來,便沒得救。”
“敢問傅九郎,可是知道犬子是得了什么病了嗎?”嚴大人上前一步,面色焦急的道。
傅九君皺著眉頭,猶豫的看向了嚴大人,卻是不語。
踏步聲從外間而來,嚴夫人端著一小盆的熱水走進了里間,將水盆放下之后,特意的看了眼跟在東冽身后的小花,又看了看傅九郎,嘴巴張了又合,終究什么都沒有問出口,而是靜默的站立在了嚴大人的身旁。
嚴大人體貼的將她冰冷的手握緊了大手之中,便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傅九君的下次開口。
傅九君道:“嚴大人,可否允許傅某做個試驗?”
嚴大人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傅九郎,請吧。”
傅九君點了點頭,“小花,過來。”在傅九君出聲之后,嚴大人才反應了過來,原來傅九君身后跟著一個少女,少女生得圓臉,略微圓潤,容貌十分普通,可是她的身上卻是有種讓人舒服,心情愉悅的味道。
也許是自己不甚專心的緣故,才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傅九君身后還跟著一個少女。
小花走到了那面色鐵青的兩三歲孩童面前。那孩童的眉頭緊緊的皺起,看得出身上并不舒服,可是他卻是處于一種昏睡的狀態(tài),渾身上下如同死人一般,不僅溫度十分的低,那身軀也都無比僵硬著。
傅九君伸手將袖口挽起,抹布用熱水打濕,放在一旁,轉(zhuǎn)頭對小花,道:“小花,伸手。”
小花有點不明所以的伸出了白嫩的手,疑惑的看著傅九君。
“可能會有點痛,你忍耐下。”傅九君輕柔的對著小花說,直到小花點了點頭,才從懷中掏出了一卷的銀針,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后,便朝著小花的指尖快速的點了一下。一滴紅潤的血珠便從小花的手指尖滲了出來。傅九君便用手覆上了小花的小手,轉(zhuǎn)過了一面,將那染了血的指頭點上了孩童的額間,畫出了一道血色的印記后。
傅九君才松開了小花的手,用著剛才準備好的抹布小心的擦拭了下小花的手。重新執(zhí)起了銀針,待到那額頭上的血紅色印記快要干涸之時,將銀針插入了孩童的額心。
這動作看得那嚴夫人心中一陣瑟縮,好在被嚴大人的緊緊的摟住,否則,嚴夫人估計會忍不住叫出來。
接下來,讓人驚訝的一幕出現(xiàn)了。只見那孩童的的臉上,似乎有著細小的凸起,若是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那細小的凸起物竟然是活著的,它們在孩童的臉上四下游走著。
或許說是從孩童身體的四面八方,朝著額間中的那點銀針處聚攏而來。頓時,那孩童的臉皮就如同面具一般,上下凸起,鼓動著,孩童喉嚨發(fā)出細細的呻吟聲。
這樣的場景讓看到的人都覺得背后一寒。盡管那經(jīng)過大風大浪的嚴大人臉上也忍不住那驚恐的模樣,更別說那嚴夫人腿腳發(fā)軟,幾乎癱倒在了嚴大人的懷里。
小花的臉色也并不太好,東冽瞧見小花蒼白的臉頰,忍不住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擋住了這驚恐的畫面。
場景唯一沒有任何變化的,便是坐在床榻旁,一直觀察孩童變化的傅九君了。
“那,那,那是什么東西。”嚴大人強壓下心中的惡心和恐懼問道。
傅九君伸出食指,拉開了孩童緊閉的眼皮,那沒有焦距的眼睛之下,竟然游走而過一條細長的蟲子。那眼白之下,可以堪堪的看見那蟲子通體是紅色。
瞧見這模樣,嚴夫人再也支撐不住,跑出了房間,在外頭嘔吐了起來。
嚴大人雙手握拳,誰看見自己孩子受到這般苦痛,還能夠忍受。
嚴大人渾身止不住的打著顫抖問道:“傅九郎,這,這是,蠱蟲?”
傅九君卻沒有說話,許久,才嘆了口氣,將孩童額間的銀針拔了出來,丟入了那盆熱水之中。站起了身子,道:“可以說是蠱蟲,看來,嚴大人結下的仇怨不少呀,他們這般的做法,是想讓嚴大人斷子絕孫呀。”
嚴大人怒目,不過隨后卻變成了苦悶和無奈,他道:“當我進入朝廷為官之時,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不過,卻還是覺得對不住夫人還有這無辜的孩兒。”
東冽安慰道:“嚴大人不必難過,我們必定會盡力幫你的。”說完又轉(zhuǎn)身看向傅九君,道:“傅九郎可有辦法?”
傅九君低頭深思了一會兒,便抬頭,剛想說什么,卻挑了挑眉頭,向前走了兩步,不動聲色的將小花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后,借故著看著小花手中那早已看不見的傷口,道:“這件事情并不是沒有辦法,但如今唯一的辦法,還是,等!”
“等?”
“對,等!”傅九君點了點頭,道:“嚴大人也看到了,你孩兒之所以會全身冰涼僵硬,便是因為他體內(nèi)的蟲子。這些蟲子嗜血,但這些蟲子還是幼蟲,最多奪取了令公子的陽氣,讓令公子缺少陽氣而亡。而這些蟲子也會因為缺乏足夠的養(yǎng)料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