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盯著傅科龍的是沐紫白,不知為何,她拿出了那把四十米……不不,一米多的長刀,擦拭著,刀尖若有若無的指著傅科龍。
身后的是好不容易自己爬出來,額頭上還有淤青的秦子婕。
沐紫白看到了,重重的把刀丟在了臺面了,刀尖距離傅科龍的肚子就那么幾公分,然后把子婕抱起來,放到自己旁邊。
傅科龍吞了口唾沫,身形退后幾十公分,表示不再說話。
“段曉,去叫鄭組先停車,過來和我們一起商量。”紫白拿起刀,收了回去。
段曉趕緊點頭,跑一樣進了駕駛室。
沒一會,車子停了下來,鄭語濤和段曉一起出來。
“蕭良不見了?”鄭語濤一坐下來就到處環顧,問道。
“嗯。”歐狼點了點頭,他已經找過了這輛車的任何一個地方,完全沒有蕭良的影子。
“什么時候發現的?那時候進了林子多久了。”鄭語濤嚴肅起來,摸著已經長出了根須的下巴。
“五分鐘前,進了林子也快二十分鐘了。”沐紫白估算一下,說道,“現在得趕緊回去找到他。”
鄭語濤面露苦澀,微微搖頭:“恐怕不行。”
“為什么?”說話的是子婕。
鄭語濤看向了她,卻發現她眼框居然紅紅的,似乎在強行忍著淚水。
“周圍很多生命信號,估計是那些飛行怪物跟到了這里,尤其在身后,我們倒回去誰也不能確保能有之前的運氣。”一看子婕模樣,鄭語濤就知道她已經陷進去了,喟嘆著,他把原因說了出來。
“那難道就任由蕭良自生自滅?!”李杰翰也有點激動起來的喊道,“別忘了,這輛車是誰弄出來的!我們大部分人的命是誰救的!”
他按著桌子,雙目赤紅,大口喘息著。
冼可兒也跟著紅著眼睛說道:“就算沒希望,我們也應該回去看看。”
“我支持……”傅科龍默默舉起了手。
“我也是。”張曉迪也把手舉起來。
“我…我是絕對要求要救老大的!”段曉猶豫了下,也趕緊表態。
“我也要我也要!救老大哥哥!”瑤瑤蹦了起來,學著大家舉手喊叫。
所有人都看著鄭語濤。
鄭語濤無奈的搖搖頭:“你們——”
話剛出口,歐狼就蓋過了他。
“你們難道不知道,蕭良能隨時把車子收回去嗎?他死了的話,車子我不敢說一定,但也有很大可能會消失。而他沒有把車子收起來……是不是意味著他,有把握自己逃出生天。”歐狼的眼睛逐一掃過眾人的臉龐,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眾人沉默下來。
他們的確知道蕭良可以隨時將車子收起來,而他沒有收起來,也可能是有著自己的打算,或者是大公無私的為了救他們。
但這一點連子婕都有點不相信,如果蕭良沒有底氣,他肯定會把車子弄回去的。
當然,這話被蕭良聽到估計就會大呼冤枉,他是真的和他們這群人處出了感情,情愿自己冒點風險也不想讓他們陷入更大的風險。
不過子婕也說得對,最重要的是蕭良有底氣。
底氣何來?半滿狀態的能量就是底氣。
車內,氣氛很沉默,很安靜,沒人繼續說話。
“蕭良他能感應到車的方向,但這里太危險,我們就算不倒回去停在這里也很危險,我建議,去涼水市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等他。我也對他有絕對的自信。”鄭語濤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子婕,畢竟子婕才是真正和蕭良一起逃過難的,她對蕭良的能力才是最為了解的。
“我…也相信。”子婕想起蕭良種種的神奇,那救援的沖動漸漸淡了。
沐紫白看了眼子婕,不再言語。
“那就這么決定了,我們在涼水市等找個安全的地方等蕭良。”鄭語濤站起身子,“紫白,你也進駕駛室,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到涼水市的地界。”
紫白點點頭,即便是身體還很虛弱,也沒有說什么。
……
早些時候。
涼水市。
南瓏市后花園。
目前迎來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人潮。
幾乎每條道路都被堵死,每個地方都充滿了逃難的人群。
依嬈坐在了臨時降落的直升機上,按捺住顫抖的手,強裝平靜的看著窗外。
除卻來回奔走急匆匆的人之外,最顯眼的就是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討論著什么,眼神不時看向這里。
依嬈知道他們的打算,在異能者相繼出現之后她就知道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遲早的問題罷了。
“韓小姐,麻煩你下一下機。”一個渾身武裝的黑衣警員在直升機下對依嬈伸出了手。
依嬈搖搖頭,表示不需要攙扶,自己下了直升機。
沒一會,她被到了一個會議廳,里面已經坐著不少人,真槍實彈的警員守在了四周。
隨便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她隔著的幾個位置,有著一個無聲抽泣的女性,裝扮像是個政府部門工作者,就這么坐著,捂著嘴巴,止不住顫抖,淚珠子順著臉頰滑落到黑色窄裙。
“人差不多齊了吧。”講話的人面無表情,仿佛不是對著人說的,只是按要求對著空氣說一段話,他的工作就完成了。
“由于直升機的燃油問題,載重方面我們需要減輕,不必要的重物我們都已經丟下,但是還不足以讓我們到達三安市,所以,我謹代表官方,給各位帶來真摯的抱歉。”
“請各位一定要守好紀律,相信我們會盡快回來接你們過去,你們都是我們官方的精英骨干,理應有清醒的頭腦,請以大局為重。”
“你騙人!我看到了涼水市市長——唔唔唔。”一個站起來幾乎竭斯底里的男人被早有準備的警員捂著嘴巴強行拖了出去。
依嬈身旁的女生終于控制不住哭泣聲,顫抖的發了出來,在并不寬大的會議室。
“請相信官方,我們會竭盡全力解救每一位群眾,你們是屬于優先級的。”說完,那男人僵硬的笑笑,在身旁警衛的保護下走出了會議室。
大家的心,一陣寒風刮過……只余下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