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長得俊,再怎么惡形惡相,也賞心悅目,青衫男子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若雞腿是這位小郎君投擲的,那就不算什么了。”把雞腿隨意放在桌上,抬眼四顧,道:“難道這里不是食肆?為何要去隔壁?”
陸源露出最熱情的笑容,道:“客官有所不知,這家店的菜肴不好吃。你看看,這叫什么菜啊。”拿起桌上的萵苣飛快晃了一下。
青衫男子看不出這一盤是什么,也不在乎,一指陸維道:“只要得以和小郎君共飲,某無憾矣。”
這人是一個變態(tài)。陸維腹誹,就聽陸源道:“這是小的侄兒,若須他為客官陪酒,也無不可。”
青衫男子臉現(xiàn)喜色,剛要答應(yīng),只見漂亮得不像話的少年砰的一拳,擊在胖壯的中年男子鼻子上,登時鼻血長流。
陸源殺豬般的慘叫聲傳了足足三里遠(yuǎn)。剛才那一拳差點沒打斷他的鼻梁,現(xiàn)在又來?這傻子什么時候喜歡打人鼻子?
陸維俊臉鐵青,惡狠狠道:“滾出去!”
“對,滾出去。”陸安推了陸安肩頭一把,道:“快走。”
陸源兩管鼻血流得老長,哇哇大叫:“我要死了!我死在這里,變成鬼也不放過你們。”
“最多鼻梁斷了,死不了。”陸維每次看到陸安鼻子上那顆丑得沒邊的大痣,都有想揍他的沖動,只要有揍他的理由,哪會放過揍他的機(jī)會?
“你個傻子,給我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家父子倆呢,他打不過。陸安丟下一句狠話,走了。
青衫男子饒有興趣地看陸維,道:“小郎君可是游俠兒?”
“不是。”陸維搖頭,道:“你要不要在這里吃飯?”
青衫男子在一張干凈的椅上坐了,道:“可有肥鴨,來一只,再來一壺酒,要沒有好酒,濁酒也行。”
“有有有,客官請稍等。”陸安滿臉堆笑,把先前食客吃剩的殘羹乘飯端下去,親自下廚整治鴨子。
陸維要走,被青衫男子叫住:“小郎君請留步。”
對這個猥瑣的老男人,陸維半點好感也無,面無表情道:“客官有何吩咐?”
沒辦法,便宜老爹開酒樓,偌大的看牛樓,只有他們父子倆,可見平時客人少得可憐,要不然怎會連一個伙計也沒有?難得來一個客人,總得留住。
見識了陸維動輒揮拳的兇殘,再見到他溫和有禮的樣子,青衫男子連連點頭,道:“我就說嘛,小郎君如此俊朗,怎會是粗魯之人?定是剛才那糙漢舉止粗魯,惹小郎君生氣。老夫姓余,在城西開醫(yī)館,不知小郎君可肯與老夫共飲一杯?”
原來是醫(yī)生。陸維搖頭道:“小子還有事,恕難奉陪。”
幸好前世看的書雜,這樣文縐縐的對話也曾在書里見過,要不然匆促之間,還真要露餡。
余大夫很失望,道:“老夫可以另付酒資。”
你出再多錢,我也不當(dāng)三、陪。陸維堅決搖頭,轉(zhuǎn)身走了。
看牛樓前為食肆,后為住家,陸維回自己的房間,往床上一倒,雙臂枕頭,跟腦中的系統(tǒng)對話:“在嗎?”
“宿主愿意接受本系統(tǒng)嗎?若接受,系統(tǒng)將發(fā)布第一條任務(wù)。”
“不是給菜譜和食材嗎?怎么又有任務(wù)?”
若是太麻煩,不如不要。
“宿主請注意,每一次發(fā)布食譜,都以任務(wù)的形式出現(xiàn)。請問,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嗎?”
陸維嘆了口氣,道:“說吧。”
“系統(tǒng)有兩種選擇,一是以語音的形式告知宿主;二是以文字的形式,不知宿主選擇哪一種?”
“怎么那么多事啊?文字吧。”陸維實在不想腦中時不時出現(xiàn)一個硬梆梆的聲音,文字嘛,倒是勉強(qiáng)可以接受。
話音剛落,他腦中出現(xiàn)兩行文字:“第一個任務(wù),超級無敵包子。只要宿主做出的包子征服一個權(quán)貴,任務(wù)完成,得到一個徽章。”
隨后,出現(xiàn)包子的菜譜,其中葷素包子的做法各有一份,葷的是豬肉包子,素的是白菜包子。一行字在腦中浮現(xiàn),停留三十秒后,淡化、消失,另一行字再次浮現(xiàn),直到把兩種包子的做法說完。
傳說諸葛亮征孟獲途中渡瀘水,當(dāng)?shù)匦U人有殺人取頭祭河的習(xí)俗,只有祭了河,才能渡過瀘水,諸葛亮讓士兵用面皮包上剁碎的牛肉、豬肉、羊肉,做成圓形狀,蒸熟后代替人頭祭河。自此“蠻頭”面世,后被稱為饅頭,再后來稱為包子。
包子種類繁多,是國民日常必不可少的食物,更是北方百姓的主食,據(jù)說有些地方?jīng)]有餃子,但天朝還沒有一個地方是沒有包子的。
陸維穿到這兒,這兩天便是以包子裹腹。他甫逢大變,心情不好,沒有關(guān)注吃食,吃過的包子什么餡料,一時竟想不起。
他決定去廚房看看,順便再嘗一次包子,看看這個地方的包子是什么味道。剛走到食肆,便聽余大夫道:“掌柜的,你這鴨子還沒熟吧?”
這才多長時間,現(xiàn)宰現(xiàn)煮的鴨子,哪能熟得了?陸安擔(dān)心客人等得久了,不耐煩,干脆到望遠(yuǎn)樓就餐,把剛沸不到一刻鐘的鴨子撈起來,端上桌。
余大夫剛撕下一只鴨腿,鴨血便潺潺流出,怪嚇人的。
陸安憨厚地笑著,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道:“小老兒再拿去煮一刻鐘。”
你動了我的鴨,總不好再去別家吃飯了吧?
陸維看得直搖頭,他怎么不清楚便宜老爹那點小心思?實在是被陸源壓迫得狠了,難得有客人上門,一旦有客人上門,自然得往死里宰。
越是這樣,越?jīng)]有回頭客,越被陸源壓迫。
余大夫深深懷疑廚子的水平,沒煮熟,那是連基本功都不到家啊,這樣的廚子做出的菜,怎能下咽?他剛要走人,瞥見陸維站在門口,趕緊換上一副笑臉,道:“小郎君來了,一切好說。”
陸安道:“阿維,你陪這位客官說說閑話吧。”先把他留住再說。
陸維走到桌前,道:“客官可知,本店的饅頭最是美味,等閑難以吃到?不如由小子下廚,為客官做幾個素包子嘗嘗。客官意下如何?”
陸安大驚,兒子癡傻了十五年,總算正常了,已是亡妻在天之靈保佑,他怎會做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