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琬回來的時候灰塵滿身，身上穿的白色連衣裙不知道在哪兒滾得滿是泥土。

她灰撲撲著張臉，嘴唇抿成一條線，膝蓋上紅色的破皮格外打眼。

林西琬走進店里，李泉抬頭瞥了一眼，見是她又低下頭。

風楚楚讓他別管林西琬，他就不管。

林西琬手指抓著自己的裙邊，訥訥地站在門口，抽抽鼻子寄希望于有人來關心她一下。

沒想到居然沒有一個人理她，都各忙各的，沒有一個人多給她幾分目光。

一直分出一縷精神力在樓下的風楚楚打她進門的時候就感受到林西琬回來了，她這才慢悠悠地溜達到樓下。

“昨天太忙，忘記你的事情了。”

林西琬委屈巴巴地咬唇，毫無血色的嘴唇還有混合著泥污的臉，讓她看起來分外凄慘。

風楚楚微笑著伸出手，“我是風楚楚。”

林西琬驟然抬頭，震驚的神色一閃而過，風楚楚這個名字，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己小時候的玩伴，不久前幼兒園里死掉的那個小女孩……

可是眼前的這個少女，她彎著眉眼笑，五官精致得仿佛上帝親吻過，她也叫風楚楚！

不……她不是那個風楚楚，不是那個眉眼寡淡的女孩，不是那個不幸殞命的人！

林西琬滿目驚疑，盡管她很努力地在隱藏自己的表情，但是在風楚楚的面前，年幼的林西琬根本就藏不住任何心思。

風楚楚唇角的弧度彎得更高，故作不解地出聲詢問，“你很驚訝么？”

林西琬慌張地擺擺手，“沒……沒……”

“可是，你的眼睛在說謊哦……”

風楚楚輕笑，林西琬無端感覺到一陣寒意，頭皮發麻，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還認識一個小女孩，也叫風楚楚……”

話音未落，林西琬猛地捂住嘴，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看著風楚楚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說出答案來。

風楚楚的眸色深了幾分，林西琬的模樣，倒有幾分之前自己在鳳棲逼問下說出玉王下落的樣子。

難道自己和鳳棲短暫地接觸讓自己不由自主地學習他？

這個樣子……倒有幾分像是受到什么蠱惑。

風楚楚伸手，纖細的手指挑起林西琬的下巴，“看著我。”

明明是溫柔的語調，卻仿佛有著令人不可抗擊的魔力。

林西琬呆呆地看向風楚楚，表情迷茫。

看著林西琬這個樣子，風楚楚只覺得內心一陣暴虐，前世的凌遲，錯付真心的悔痛，漫天的恨意像是海水一般淹沒。

指尖忍不住用力，她真的好想……好想就這么捏碎林西琬的骨骸……

疼痛讓林西琬瞬間清醒，她的眼神極其驚恐地看著風楚楚。

風楚楚的臉現在極度扭曲，如果非要用什么形容詞讓林西琬形容自己看到的樣子。

只有一個詞！惡魔！

活脫脫就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噩夢！

她嚇得無法反應，幾秒鐘后失聲尖叫。

尖利刺耳的叫聲把風楚楚從魔怔的狀態中拉出來，看到的就是滿臉驚恐的林西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