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思齊沒吭聲，仍然帶著風楚楚往前走。

他的沉默讓少女更加心煩意亂，擔心內心的那點隱隱約約的猜測就是真相。

越是往前走，野獸嘶吼的聲音就越發明顯。

而且是根本聽不出動物種類，低啞的嘶吼咆哮，不屬于風楚楚記憶里任何動物。

少女張張嘴，想問鐘思齊這是養了什么珍稀動物，可是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兩個人此行的目的如此明顯，怎么可能是什么動物。

只有可能是……人。

活生生的人。

鐘思齊率先走到一扇厚重的合金門前，昏昏沉沉的光線下合金門都反不出光線，像是把光吞滅掉一般，只有暗淡的影子。

男人斜斜地倚靠在冰冷的門邊，抬起眸子看向少女，“你確定你要進去看嗎？”

他熟練地抽出一個香煙，火舌還沒從煙頭飄過，他便停下詢問，“方便嗎？”

“沒事。”

風楚楚在鐘思齊對面的墻壁邊，低垂著眼聽著門內傳來的聲音。

合金門的隔音效果相當好，可是盡管屋內的聲音模糊不清，仍然讓人毛骨悚然。

得到少女認可的鐘思齊擦亮火機，微弱的暖黃色光芒映在臉頰上，煙燃燒的火星子發出隱隱紅光。

他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吐出一串霧蒙蒙的煙圈，在狹小的空間里嗆人又迷醉。

煙熏火燎的氣息鉆進鼻腔，燒味，煙灰味，草葉味。

鐘思齊抖抖煙灰，一言不發地抽完整根煙，既是自我冷靜，也是讓風楚楚冷靜。

把最后一點煙灰抖掉，鐘思齊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碾滅，才抬起頭來看向風楚楚，“你思考清楚了嗎？真的要進去？”

煙草嗆過的嗓子帶有獨特的沙啞，開口全是煙草味。

少女索性直接走過來站在鐘思齊面前抬起頭，“開門。”

她本就甘甜的嗓音如冷冽的泉水般流暢，明明看著還年幼，偏偏說出口的話卻不容置疑地堅定。

異能改造試劑的問世和所有的異能者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她沒辦法放任自己坐視不理。

鐘思齊一愣，這樣的少女有一點點陌生，又有一點熟悉，就像……就像那次他在繞星城無意間從店外看到的她一樣。

男人不再質疑，轉身手指在墻面上摩挲著，很快摸到一個印記，指紋貼合。

合金門發出一聲咔嚓輕響，鐘思齊直接伸手拉開了房門。

室內的場景幾乎一覽無余地展現在風楚楚面前。

一個巨大的籠子里此時正裝著一個人——如果它還能說是人的話。

這是一個人形生物，如果忽略他脊背上密密麻麻的細碎鱗片一般的硬殼，忽略他幾乎硬化得堅硬得快和鐵塊一樣的手掌，忽略他脊背上橫生的羽毛。

整個身體，竟然只有一張臉還完完整整保留著人類的模樣。

見到有人進來，它瘋狂地咆哮著想要向來人撲來，只是脖子上的頸鏈死死地束縛住它，剛剛蓄起的力量又在沖撞中消散殆盡。

“嗷——”

他不甘地沖著風楚楚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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