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廳的音樂停了,正在上菜的服務員手里端著菜也駐足了,就連那個見多識廣的司儀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場面,哪怕是有人來搶婚他都做好了應急預案,但忽然冒出三個怪人,卻讓他啞口無言,勉強笑道:“三位……來賓請入座。”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大門,只見一個全身黑衣,像是穿著喪服的白發老人目中滿是喜色,但面色陰沉,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他的這身黑衣與婚禮現場的喜氣格格不入,整個人就像是裹在被子里,卻仍然哆哆嗦嗦,似乎十分怕冷。
另一個看起來和他一樣蒼老的老人,則瞅著杜羽馨壞笑,是那種能讓女人為之神魂顛倒的壞笑。
雖然他滿臉的皺紋,但誰都看得出來,這老頭兒年青時一定是個大帥哥,一個讓無數少女傾倒的花心大蘿卜。
而最令人驚奇的是站在他們倆身邊的一位白衣女子,她穿的竟是古裝。
這女子風塵仆仆,頭發凌亂,一件雪白的衣服到處都是灰塵,還破了幾個洞,再加上嘴角掛著的血漬,就像是從山上不小心滾下來咬破嘴唇一樣。
然而,就是這樣一件臟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比起杜羽馨穿的由時裝名師量體裁衣,設計訂制的婚紗還要美上百倍!
她美得令人嘆為觀止,瞬間就將新娘比了下去,剛一出現就成為現場的焦點。
所有人都涌起一個念頭:“原來這就是美女與仙女的區別。”
她俏生生地站在那個笑起來壞壞的老頭兒旁邊,兩人緊挽著手,似乎和臺上的這對兒新人同樣甜蜜。
男人們眼睛都看直了,卻又嫉妒的紅了眼。
沒想到這么美艷動人的一個年青女孩兒竟然跟了一個糟老頭子,還有的人則在輕聲議論:“你別看這老頭兒年紀大,你仔細看那笑,年青時絕對是個帥小伙,這姑娘可能是他的孫女吧?”
那壞笑的老頭把嘴貼在白衣姑娘的耳朵上,輕輕說了些什么。那姑娘捂嘴一樂,俏皮地瞪了他一眼,完全是一對兒打情罵俏的小情侶的模樣。
只見楊承勇和杜羽馨兩人已從舞臺上飛奔下來,什么婚禮環節,什么濃情蜜意,全都拋到九霄云外。
杜羽馨飛撲到那黑衣老人的懷里,抬起頭來時已是滿臉淚花,連化的妝都花了,抽泣著哽咽道:“哥哥,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我還以為你再也……”
她看到杜清臉上的皺紋和滿頭的白發,輕輕地用手在他面頰上撫摸,哭道:“哥……你怎么會……”
杜清一臉憐惜地看著眼前這個哭得像個小花貓的妹妹,緊緊抓著她的手腕,笑道:“哥哥老了,妹妹卻是越來越漂亮,小丫頭變成大姑娘了。”
他瞅了一眼楊承勇,嘆道:“羽馨,你剛離開楊承毅那混蛋,這繞了一大圈兒,怎么又搭上了另一個姓楊的小子,他們家到底給你施了什么法?”
他口中埋怨著,眼里卻全是笑意。
那邊楊承勇緊緊地抓著另一個老人的肩膀,似乎生怕他忽然又跑掉了。
那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哥,這幾日讓你受驚了。虎紋玉佩已經毀壞了,你不會……
楊承勇欣然道:“承毅,只要你回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忽然他看到楊承毅身旁那個美得出奇的白衣女子,問道:“看你們倆剛才的神情,莫非這位姑娘是……”
楊承毅非常自豪,笑道:“沒錯!這是你的弟妹,也就是我時常跟你提起的柔云公主。”
楊承勇還沒答話,杜羽馨已癡癡地看著邪姬,口中喃喃自語:“怪不得……怪不得……世上竟有如此容顏……”
楊承毅一直都覺得有些虧欠杜羽馨,笑道:“哥,全天下最漂亮的兩個姑娘讓咱哥倆兒娶了,真是好福氣!”
杜清偏袒妹妹,沉聲道:“楊承勇,你可別像你弟弟一樣見異思遷。要是讓我知道你有一絲半點兒對不起羽馨的地方,無論在哪我都不會放過你!”
他們嘮起了家常,完全忽視了到場賓朋和臺上尷尬的司儀。
邪姬一句話也插不上,瞪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看來看去,卻發現所有人的目光也在看著她,特別是那些男人。
這其中有一雙眼睛尤為“閃亮”,正是這場婚禮的司儀。
她沖他微微一笑,他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打了個寒噤,就憑這一笑,他就是立即為她而死都心甘情愿。
杜清環顧了下婚宴廳的布置,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雖然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但還是悻悻地道:“妹妹,你嫁給了一個窮小子,以后少不得要吃苦了。”
他忽然從懷里掏出一沓一沓的鈔票,不停往往她手里塞,笑道:“哥哥這幾年在外沒少賺錢,名下有數不盡的資產,全都給你。”
臺上的司儀一會兒看看邪姬,一會瞅瞅這大疊的鈔票,不停地咽著口水,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忽然耳畔飄過一絲極輕,有如蚊蠅抖動翅膀般細微的聲音:“還不快去敬酒,說不定他一高興還能給你些錢。”
那司儀看了邪姬一眼,邪姬沖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感覺自己的財運和桃花運馬上就要來了,像是著了魔似的興沖沖地端過滿滿一大杯酒,滿臉堆笑地道:“幾位,今天簡直喜氣洋溢,喜上眉梢,我敬幾位一杯。”
忽然感覺身后有一股力量在他背上輕輕一推,他向前一撲,整杯酒全灑在杜清的懷里。
杜清面色一變,想起了懷中的龍鱗玉佩,輕聲罵道:“滾一邊去,要你來湊什么熱鬧!”要不是看在妹妹大喜的日子,他定要動手打人。
就在這時,邪姬忽然抓起酒桌上的一把餐刀,卡在杜羽馨的脖子上,大叫:“杜清,把龍鱗玉佩放在桌子上!”
這一下變故突起,除了楊承毅和杜清,所有人都沒料到這個溫柔美麗,如出塵仙子般的女孩兒會如此兇惡。
杜清大聲怒吼,但明顯有些底氣不足:“邪姬,你不怕龍鱗玉佩把你化成灰燼嗎?”
邪姬冷笑一聲,恨聲道:“龍鱗玉佩沾上了酒還能使得出法力?我就是三大神器之一,難道連這點秘密都不曉得嗎?”刀刃微微上挺,已在杜羽馨的脖子上印出一絲血痕。
杜清慌忙取出龍鱗玉佩放在酒桌上,沖著楊承毅吼道:“楊承毅!這都是拜你所賜,我早說過這女人不能留!我妹妹要是有半點閃失,我……”他心中一急,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暈了過去。
楊承毅手心里全是冷汗,懇求道:“云兒……只要有我在,龍鱗玉佩別想威脅你,快放了我大嫂。”
邪姬“呸”了一聲,冷冰冰地道:“誰是你的云兒,兩千年前她就死了,我就是借用下她的身體罷了。記住了,我叫邪姬!”
她刀鋒一甩,只聽一聲慘叫,杜清連忙捂著眼睛,待睜開眼時只見那司儀捂著手痛苦倒地。
一根血淋淋的斷指彈到龍鱗玉佩旁,斷指處的流血滴在玉佩上,一道光束沖天而起,忽然間婚宴廳內所有燈全部熄滅,時空大門重新開啟。
邪姬挾持著杜羽馨沖入光束之中,楊承勇救妻心切,嘶吼道:“羽馨!”也跟著撲進了光束。
待楊承毅和杜清準備沖進去時,忽然光束消失,“砰”的一聲宴會廳里的燈重新點亮。
燈火輝煌,把室內照得通透。
現場只剩下一臉愕然的到場來賓,兀自蹲在地上嚎啕大叫的婚禮司儀,以及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楊承毅和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