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樣東西很值錢,哪怕是個裝滿屎的便壺,也會有人把鼻子貼上去大口呼吸,嘴里還念叨著“真香”。
那古玩店老板錯愕不已,他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破罐子,眼睛都要貼在了上面,絲毫不覺得骯臟,又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窮酸相的許老三,目中滿是吃驚之色,就像是看到了天下間最奇怪的事情。
許老三猜到對方接下來一定會大聲嘲笑他,趕緊把罐子拿起來,磕磕巴巴地道:“不……不勞您費心了,不……不收就算了。”
那老板一把按住他的手,急呼:“大爺留步,這個數字怎么樣?”說著,伸出五根手指。
許老三以為能賣上五文錢,這下可賺大了,喜道:“成交!成交!
沒想到他說完這話,古玩店老板竟似比他還要開心,立即吩咐身邊的伙計:“趕緊給這位大爺把錢端上來!”
五文錢還用得著端?許老三有些想不明白。
等看到那伙計慌里慌張地從里屋端出一個大托盤,許老三整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喉嚨一動一動地咽著口水,眼珠子幾乎都要掉了出來。
這哪里是五文錢?眼前金光閃閃,一個個小金元寶整齊地排成一行一行,少說也有五十兩之多!
許老三忽然間感覺有些頭暈目眩,他就是在夢里都不敢想像有一天自己會有這么多錢。
古玩店老板趕緊招呼伙計:“快扶這位大爺坐下,再去沏杯上好的茶?!?/p>
許老三搖了搖手,指著盤子里的金元寶道:“我現在就要拿走,可以嗎?”
那老板滿臉堆歡,連連答應:“當然,當然……”
許老三剛走出古玩店大門的時候,就像做了賊一樣飛奔著跑出去很遠的距離,每跑一段便回頭張望,生怕那老板臨時反悔不肯收下那個破罐子了。
他更不知道,那老板等他一出門,就立即把大門緊緊關上,連今天的生意都不做了,還擔心他許老三這個土老帽重新跑回來不賣給他了。因為這個破罐子他一轉手,至少還能賺一倍的價錢!
許老三稍稍歇了口氣,等靜下心來仔細思索,這才恍然明白:“秀兒喜歡的那小子果然有些門道,村子里挖出來的破罐破瓦可能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都是古董。”
想到這里,他是又難過,又興奮。難過的是這場打賭終于還是楊承勇贏了,他許老三再也不能把人家趕出村子,那秀兒估計遲早得嫁給他。興奮的是他們村里每一個人都會暴富,他就是娶十個媳婦都行!
無論是否去過清風樓,那個時候只要男人想到女人,第一個想到的往往不是媳婦,而是清風樓里的姑娘。
媳婦需要用時間,金錢與感情培養,而清風樓里的姑娘,只要用金錢就能搞定,對于許老三而言,實在有著更為巨大的誘惑。
他茫然地向前走著,腦海中思緒連篇,忽聽一個甜膩膩的聲音:“這位爺,進來坐會兒呀,保證你不出一刻骨頭都得酥……”
許老三抬起頭來,這才發覺不知何時竟又走到清風樓門前,正碰上門前的姑娘們在那迎來送往。
門前這些個穿紅帶綠的女人沒有一個比秀兒俊俏,但卻遠比秀兒更有女人味兒,秀兒在她們面前頂多算是個漂亮的小女孩兒,若說對男人的吸引力,她還遠遠不夠。
窮人也是人,也有欲望,并且因為貧窮往往令欲望壓抑得更久而難以宣泄。
許老三的手此時正伸進錢袋子里,手心里全是汗。他用兩根手指緊緊夾著一個小巧的金元寶,遲遲不肯伸出手來。
一個穿綠色薄紗的姑娘努了努嘴,嘲諷道:“蘭香,你看那乞丐正看著咱倆發抖呢?”
她旁邊一個長著瓜子臉的姑娘,盈盈一笑:“男人啊,跟什么人都能低頭,就是看到女人低不下頭,要不翠紅你行行好,讓這乞丐樂呵樂呵,就當是施舍了,嘻嘻。”
翠紅果真將身上的薄紗向下扯了扯,將大片白皙的香肩露在外邊,向許老三拋了個媚眼。這哪里是“施舍”,非明是想逼他發瘋發狂。
許老三不再猶豫,膽怯地走到那兩個女人面前,當他的手從袋子里伸出來時,一個足有五兩重的金元寶便出現在她倆面前。
他沒去過煙花之地,更不懂得和這樣的女人打交道,但他知道一個人當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掏出錢來往往就能得到解決的辦法。
那兩個姑娘的面目表情由驚訝變為錯愕,又從錯愕變成狂喜,最后再以標準的職業微笑沖著許老三,竟一人挽著他的一只胳膊把他迎了進去,也不嫌棄他身上的破衣爛衫。
老鴇就像是被風吹著一樣倒弄著小碎步跑了出來,滿臉堆歡,一口一個大爺地說道:“這位爺,你看好哪個姑娘,我立刻把她叫來陪你,保證侍候得你心滿意足,下次還想來?!?/p>
許老三咬牙切齒地道:“不用!我就要她倆!”
翠紅和蘭香的眼睛立即亮了,比金元寶的光還要耀眼,緊貼著許老三把他帶到樓上的一個房間,輕輕地掩上了房門。
許老三打定了主意,這錢一定不能白花,他一定要好好“懲罰”這兩個狗眼看人低的娘們兒,既然把他的“火”勾引得越燒越旺,待會兒把她倆燒得體無完膚就怪不得他了!
“火”果然燒得很旺,至少把三個人的衣服都給燒得精光……
許老三整個人也被燒得“外酥里嫩”,身上的皮膚紅紅的,像要滲出血來。
而他身邊的兩個姑娘似乎正努力想幫他吹滅這股火,正一左一右地朝他的耳朵里吹著熱氣。結果不但火沒有熄滅,而且越吹越旺,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掙扎著大口呼吸。
許老三發現,最后被“懲罰”的那個人竟然是他自己,但他卻心滿意足地樂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許老三只花了五兩金子就享受了幾個時辰的“春宵”,若仔細算起來,這筆生意做得相當合算。
忽聽樓下一陣嘈雜,顯然有個重要人物來到這里,老鴇就是看到親爹都沒這么歡騰過,夸張地喜笑道:“爺,您又來了,這回打算怎么玩?”
只聽一個粗魯的聲音道:“把最漂亮的姑娘找出來,站成兩排,把門窗都關緊了。一會兒這些個白花花的姑娘,一絲不掛地站在這里,可別凍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