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總算是平安地下了船。
這十天非常和平,照顧三人的責任全部壓在了勒克萊爾身上,身體上的疲乏早就把魔王忘在了太陽系外。
在依爾寧的港口外,勒克萊爾一行人傻傻地站在一片屋檐下。這一切都跟勒克萊爾想得不大一樣,赫卡忒作為教廷的大主教,居然沒有人來接,各處的建筑都是一個樣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走。
可好死不死的,大雨立即就傾盆而下。
“大主教……”勒克萊爾內心滿懷埋怨,卻不知該生誰的氣。
“嗯?”不知勒克萊爾為什么叫自己,赫卡忒一臉萌萌地看了過去。
勒克萊爾先是嘆了口氣,望向天空,其后壓著內心的憤怒道:“您應該跟依爾寧皇家學院聯系了吧……”
“當然啦!”艾莉亞歪著脖子回答,“我很能干的。”
勒克萊爾沒有急著問下去,想了片刻后,道:“那么,您送與學院的信都寫了些什么呢?能告訴我么?”
艾莉亞不明所以地看向微微皺眉的勒克萊爾,迪賽拉也躲在艾莉亞后面,仿佛另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我想想……”赫卡忒緩緩說道,“大概就是,教廷推薦兩位實力強勁的魔法教師與兩位擁有巨大潛力的學生要去學院,讓他們重視一下。”
“那就是說……”搞明白真相后,勒克萊爾幾乎咬牙切齒,“沒有說教廷的大主教要坐十天游輪千里迢迢去做客!?”
赫卡忒點了點頭:“要是說大主教就太興師動眾了吧,不能暴露身份啊,現在你是圣魔法師,我是……很厲害的魔法教師!”
“也就是說我千里迢迢過來其實是打工咯!!”
赫卡忒被他的惡聲惡氣嚇了一跳,臉色一變,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勒克萊爾也被嚇了一大跳,一下沒控制住,說得有些過頭了。
“對,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兇你的,是我錯了,我錯了,我道歉!”勒克萊爾也意識到自己又寫失態,看著赫卡忒眼中的淚水有些不知所措,“要不你用魔法砍我幾下解解氣也行,讓大主教哭出來這么大的罪孽我背負不起啊……”
艾莉亞微瞇著眼,瞪著勒克萊爾:“無恥!下流!”
迪賽拉躲在艾莉亞后面跟著點頭。
實在沒辦法了,面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勒克萊爾一狠心,只好用出殺手锏。
只聽他小聲道:“今晚隨您處置,所以……請不要哭了。”
“真的!”赫卡忒的臉色變得比這天氣還快,瞬間止住了眼淚,甚至還笑了出來。她的聲音一頓,很含羞:“主人很疼赫卡忒呢。”
接著,艾莉亞又是一瞪:“變態——”
勒克萊爾一背的冷汗,是啊,自己低沉的時候又有誰來安慰呢?
就在他消沉著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對面茶館的驚呼聲引走了他的注意力。勒克萊爾有些詫異,看著里面那群男人的表情有些熟悉,詫異間夾雜著猥瑣,目不轉睛卻做賊心虛心懷不軌的感覺。
他大概能猜出個所以來。
“額……哎呀呀……”勒克萊爾不禁感嘆了一下。
“她朝著我們走來的……”艾莉亞扯了扯勒克萊爾的衣袖,小說問著,“是來接我們的?”
只見不遠處,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孩正緩慢走在暴風雨中,不僅僅是沒有打傘,而且腳步虛浮,如幽靈般的身影從遠至近。勒克萊爾偷瞄了一眼身后大主教,她的目光隨著那個女孩的腳步落在了我的身上,真是謝謝她到現在都沒有起哄。
女孩抬起濕漉漉的頭,眼神透過黏在一起的頭發看向勒克萊爾,毫無表情,眨了眨眼睛后,想要說話卻又閉上了嘴。
“你……請問?”我心里一陣忐忑,“我們是教廷推薦前往依爾寧皇家學院的,請問您是來接我們的么?”
“語言不通的!”赫卡忒提醒道,“我來做翻譯吧?”
“那辛苦了……”
赫卡忒點了點頭,說著類似于日語的語言:“這位先生說他想與你上床。”
勒克萊爾聽著有點不對勁:“我剛才問得挺長的呀?”
“我是原句翻譯的。”赫卡忒說道,豎起大拇指,隨后再次轉身看向女孩。
女孩看起來一臉困惑,糾結了一會兒后道:“……同意。”
赫卡忒聽到回答頓時臉色一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勒克萊爾說道:“她說她是來問路的,她想知道霧森林怎么走,而且強調主人您一看就是個性無能。”
勒克萊爾愣了愣,微微皺眉,看了看那個女孩,又看了看大主教。“可是她剛才只說了一個單詞!你真的是原話翻譯的么?”
赫卡忒再次豎起大拇指:“當然!相信我!”
“看著我的眼睛說話……”勒克萊爾說著,看著赫卡忒飄忽不定的眼神,頓時明白了一切。
女孩終于開口,然而第一句話就雷到了勒克萊爾:“確定一下,為什么突然請我吃飯?”
標準的索伏蘭官方普通話。
勒克萊爾瞪向了赫卡忒:“你這是怎么翻譯的?問‘為什么來接我們’這么就變成了‘吃飯’了?”
“才不是!”赫卡忒辯駁道,“我剛才明明是問她想不想跟您上床!”
話音剛落,勒克萊爾臉色一僵。仿佛時間都定格了下來。
女孩的眼神透過發絲盯了勒克萊爾許久,突然伸出手指著他,道:“勒克萊爾·科尼亞斯。”
她的聲音很清脆,帶著些許木訥,卻讓人無所適從。
“你認識我?”勒克萊爾一陣無奈,擔心艾莉亞會誤會什么。
當勒克萊爾回頭的時候,只見艾莉亞低著腦袋沒有露出表情,緊握著的拳頭釋放著陣陣殺意。
——果然誤會了!
“聽說有索伏蘭的客人。”女孩指著我的臉道:“你應該是那個圣魔法師。”
“你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孩緩緩回答:“我剛才遇到了一個藍色長發的男人,他告訴我,我要找的圣魔法師——勒克萊爾·科尼亞斯,在這里躲雨。”
聽到這,迪賽拉小聲道:“藍色長發?”
“淡藍色,”女孩指著勒克萊爾的頭發,接著道,“比這要淡。”
女孩的聲音很冰冷,身處雨中卻一點都沒有感到不適。
勒克萊爾注視著她。雨中不打傘,聲音很冰冷缺少交流,封建時代可沒有雨中行走的行為藝術家,有的只是心理受到阻礙或者缺少家庭幸福的孤獨少女。
想到這,勒克萊爾小心翼翼地說:“沒錯,我是科尼亞斯。請問您是……學院的?”
女孩瞪了勒克萊爾十多秒,硬是瞪得他退了一步,勒克萊爾從心理到生理都很不情愿維持這樣尷尬的狀態。
“走吧。”女孩聽完這句話就拉上了他的手,轉身就朝來時的路走去。沒有自我介紹,沒有一句基本的招呼,話語中沒有情感色彩,真是一個奇怪的女生。
剛反應過來,勒克萊爾已經被拉出屋檐,雷聲轟鳴,一瞬間就把他的腦袋炸清醒過來。下一刻,雨水潑到了身上,那種感覺,難以用言語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