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四位佳麗……五位佳麗并排站好,且聽在下詳細講解今夜所考題目?!苯鹦∶鹊?。
除霸如花外,后面四人齊都站好,霸如花左右瞧了瞧,向后邁了一大步與她們站齊。臺下眾人齊都哄堂大笑不止,霸如花與她們站在一處好比一只紅色巨熊與幾只綿羊,不僅個頭高出小半個身子,寬度也僅比四人捆在一處稍瘦那么一點。
“笑啥?哪個敢笑上臺來笑,瞧俺不一拳捶你回姥姥家?!卑匀缁ㄅ?。
她一講話臺下笑聲更盛。唐夢銀唉聲嘆氣不敢再瞧,扭頭尋去,見司徒城城與陸蟬兒還未回來,不由得大為困惑。又見宋聽雨身側那二人竟也不在坐,獨留下他與錢丹梅嬉笑著望向臺上。
“德言容功自古以來便是考量女子賢德之標準,本次選美自也不可脫出此范圍,但是在考題上家父與陸主簿卻頗費了番心思,共擬出了三道題目考較幾位小姐,答得如何就要看諸位自身才能,評委也是考官,最終孰能勝出還要由他們定奪,幾位小姐可聽清楚了?”金小萌問道。
后面站立四位皆點頭不語。獨霸如花聽到“德言容功”后嘴巴抽了抽,暗自嘟囔著什么?金小萌瞧見后心中暗樂道:“待會那題目一出,瞧你如何應答?”
“既然是選美,自然容貌為首要考量的內容,”金小萌講著轉向那蒙面的夜襲人道:“夜小姐,可否請你除掉面紗?”
臺下眾人屏氣瞧著,這夜襲人自來到相思明月樓后,雖然名聲響亮,但卻無人見識過其真實容顏,聽得要她去除面巾,俱都瞪大了眼睛。
夜襲人卻站立未動,只見臉上黑絲巾微微浮動,一嫵媚聲音道:“這次大賽我本未報名,乃縣衙陸主簿多次尋到相思明月樓并許我不除絲巾,我方同意出賽,此刻又提出如此要求豈不令我為難么?”
金小萌急忙求救于臺下陸觀魚,而陸觀魚面帶無奈道:“夜小姐,相思明月樓與芳草無情坊俱為本城知名兩座青樓,雖然無情坊出了銀子,也派出了當家的田思思參賽,你明月樓若不出人本次大賽豈不有些光輝暗淡。既已參賽并力壓之前那么多強力對手走到現在,若要放棄實在可惜,請你給我一個薄面,依照大賽規矩如何?”
“若是那樣我便退出?!币挂u人道。
“這……”陸觀魚面帶難色沉吟著,忽轉向金步搖道:“金老,你看該如何呢?”
金步搖一聽又將難題推給自己,登時哭笑不得,暗暗責怪陸觀魚事先未將此事告知,以致出現如此狀況。
“既給了人家許偌,豈有反悔之理?!蹦前滋谟珠_口言道。
金步搖也想到若讓夜襲人退賽,那本次大賽既給人以雜亂無序之感,又有虎頭蛇尾之嫌,聽白太黑此言有些道理,想來也只好如此,便輕輕點頭許可。
陸觀魚輕嘆口氣沖上面道:“那便先進行比賽吧。”
此話出口,一旁的錢百萬以及臺上田思思、錢朵朵俱都面帶不忿?!凹缺热菝?,你面罩絲巾如何來比?”觀眾席中許多人紛紛叫道。
“為何不除絲巾,不會是個丑八怪來此濫竽充數吧?”
“定是奇丑無比,說不準尚不如臺上那巨型丫頭容貌好看呢?!?/p>
戲樓中登時又亂作一團。
臺上金小萌面上也有了慌張之色,目光再次轉向下方求救。
“繼續!”金步搖吼道。
金小萌立時鼓氣大聲道:“女子若只論容貌而輕視才學情韻,充其量可主一家之事,每日里柴米油鹽、生男育女,畢竟難登大雅之堂……”
他一高聲講話,臺下眾人也只好暫時熄了怒氣,聽他說些什么。
“論到才情,詩詞歌賦是不可或缺的。此次大賽對各位小姐所出的第一題目正是此項,詩詞歌賦皆可,若想配以笙簫吟唱亦允許。只要入得評委法眼,即可過關?!?/p>
“哎呦,這題目出的倒也有趣,內容寬泛,有才有藝均可施展。”臺下又開始議論起來。
“未見得容易,吟也罷、唱也罷,那不能是別人的東西,必須是個人現場作出詩詞方可。”
“如此說來,做得出詩詞歌賦,不能吟唱也是無用,反之亦然。嗯,這題目出的確有難度?!?/p>
“哪位小姐先來?”金小萌問道。
“我先?!闭驹诘诙?,滿臉傲氣的巾幗英雄錢朵朵搶先道。
“呵呵,是錢小姐,請問你需要何種樂器?”金小萌道。
“大鼓。”錢朵朵道。
金小萌一怔,道:“大鼓?”
“對,有么?”
“此乃戲樓,自然有鼓。年老板,可否派人抬一面大鼓上來?”
金小萌沖后臺叫道。
片刻間便有三人將鼓抬了上來。此鼓倒也沉重,三人抬都有些費力。
錢朵朵抄起兩只鼓槌,“咚咚”擂了兩下,巨大聲響瞬間傳遍整座戲樓,聞者不僅精神一震。
“可以開始了么?”錢朵朵扭頭問道。
“自然可以,錢小姐請。”金小萌笑道。
錢朵朵面容一整,臉上英氣更盛,臂膀掄起,槌鼓相擊,一股極具震撼力的殺氣登時彌漫開來,隆隆鼓聲中聽她口中朗聲唱道:“聰明男子做公卿,女子聰明無出身,若許裙釵應科舉,女兒哪見遜公卿。”
聲音朗朗、鼓聲震動屋瓦,雄偉氣概令人熱血沸騰。
鼓罷,臺下眾人均皆悄然無語。
“好,聽聞曾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錢朵朵鼓震戲樓不遜公卿?!比巳褐胁恢奈煌蝗缓暗馈?/p>
人們聽罷不僅紛紛會意哄笑。錢百萬之子錢丹梅喜男厭女人盡皆知,如今錢家又出了一位氣壓男子的巾幗女兒,這錢家運道不曉得如何運轉,怪物都出了他家里。
“她這氣概若到了戰場之上,足以傲視群雄,震破敵膽,但今夜乃是遴選女中極品,她這路子像是走的不對呀?”金步搖瞇著眼睛苦笑道。
陸觀魚偷眼瞧了瞧其他人,吁了口氣未敢出言,此刻,他只盼著大賽能順利結束便阿彌陀佛了。
而坐在一旁的錢百萬卻眼望臺上,激動地臉上肥肉不住亂顫,哈哈大笑不止。他渾然不覺他人在嘲笑自己女兒,見自家寶貝此刻能做出詩來并震鼓高唱,早已歡喜地心花怒放、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