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要養病么?這會怎又說自己好得很?我瞧你定是中了邪。”三哥又道。
“到底是何緣由說來聽聽,我這心里可是好奇得很。”馬小翠道。
“姑姑,我想只是兩夫婦弄些口角,過幾日便無事了。咱還是先去老生那兒,這二人的事兒改日再說。”莫絕倫道。
馬小翠覺得有理,便對三嫂道:“有何委屈明日來找我,姑奶奶與你做主。莫要再使性子,快些回家去吧!”
三嫂聽罷張了張口卻又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邊莫絕倫又道:“不念,送你三哥三嫂回家。咦……這混賬東西跑哪兒去了?”
眾人一瞧,果然不見了莫不念。
“姑奶奶與爹爹先去,我來送三嫂。”莫青衣道。
“哪個要你來送,我自己又不是沒長腳?”三嫂說罷轉身擠出人群徑自走了。
那三哥撿了地上包裹也追了出去。
“都散了。”莫絕倫驅趕旁邊眾人,又低聲自語道:“這是咋了?一個個都不安生?”
“姐呀,我咋瞧著那大嫂子對你似是不待見呢?”霸如花拉著莫青衣問道。
“她使了性子便如此,莫要理她。咱快些走吧!”莫青衣道。
到了地方,老生夫婦已在家門外候著,進房中又是一番勸說排解。直到天色將晚方返回莫絕倫處用了晚飯,閑聊過后,見人將房間收拾停當,俱都道別回房各自安歇。
睡前唐夢銀先到馬小翠房中說話,卻見霸如花和衣躺在床上,瞪著一雙大眼盯著房梁也不言語。
“娘,如花咋了?你是不是又罵她了?”唐夢銀見狀問道。
“我叫她去別房睡,她不答應,正在和我生氣呢。”馬小翠道。
“為何趕她出去?”
“她睡著后鼾聲如雷,我咋睡?”
“那我來這屋打地鋪,如花去我那房里。”唐夢銀道。
“這也好,如花,去你八叔房中睡。”馬小翠叫道。
“十三奶,莫打擾俺,俺在想正事兒呢。”霸如花道。
“哈……你每日里除了吃便是睡,何曾想過正事兒?”馬小翠笑道。
聞聽此言,霸如花翻身坐了起來,望著馬小翠二人道:“十三奶,過午咱們去那老頭家中,俺偶然聽到有二人說話,覺得好生不解。”
“哪個老頭?”馬小翠問道。
“便是那老生。”霸如花道。
“當時都在房里說話,并無外人呀?”
“俺未說是外人,俺說的是二人。”
“是哪二人?說些啥?”
“是莫青衣與他兄弟莫不念。”
“那時他二人不都在房里么?”馬小翠道。
“他二人來得晚,咱坐下說了好一會話,我方見他姐弟進屋。”唐夢銀道。
“如花,那你當時在何處?”馬小翠問道。
“俺剛進房里忽覺得肚漲,便出來找茅廁。進了茅廁方蹲下便聽得有腳步聲向這邊走來,正待喊茅廁有人,卻聽外面有一女子先說話了:‘你與我好生交代,方才見了三哥三嫂為何跑得沒影了?’俺一聽卻是莫青衣。接著一男子回道:‘交代啥?我肚子痛,去找茅廁了。’俺聽得出這人是她兄弟莫不念。”
“人家姐弟間說話咋了?你這丫頭何時能改了這偷聽的毛病,我不想再聽了。”馬小翠道。
“俺未曾偷聽,她二人就在茅廁外說話哪能怪俺?十三奶,你真不想聽?”霸如花道。
“不聽。累了整日我要睡覺,挪下身子去里邊。兒呀,與我捶捶腿。”馬小翠說著將霸如花捶了幾下,待她挪開身子后仰面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唐夢銀只好坐在床邊為她捶腿。
“十三奶,你不想弄清楚三嫂為何要回娘家?”
“不想。”
“也不好奇那顧茫然為何與韓茶花做了那種事兒?”霸如花將頭抬起湊近馬小翠耳邊輕聲道,
馬小翠猛地將眼睜開,盯著霸如花問道:“她二人說到此事了?”
霸如花未說話,卻瞪著眼將頭點了下。
馬小翠騰地坐了起來,倒將唐夢銀閃了一下。
“快說,她二人講些什么?”馬小翠催道。
“‘方才一見三嫂那樣對我,你又跑的沒了影,我便猜到你未聽我勸又去騷擾她了,是也不是?’”霸如花說道。
“這是哪個在說話?”馬小翠問道。
“是莫青衣。”霸如花答道。
“莫停,接著說。”馬小翠道。
霸如花嘿嘿一笑,開口又道:“莫不念道:‘未曾去過。’”
“你不是善于模仿男女說話么?你直接學來。”唐夢銀道。
霸如花點頭道:“八叔瞧俺學得像不像。‘分明又在騙我,上回我已將三嫂勸下了,你也對我做過保證決不再去找她。那她今日又鬧得什么,你又跑得什么?’”
“這是莫青衣。”唐夢銀道。
“‘姐,她為何又鬧,我也不知緣由,定是三哥惹她生氣,你不可凡事都往我身上推,兄弟冤枉。’”霸如花又道。
“這是莫不念。”唐夢銀道。
“你莫打岔,叫如花說下去。”馬小翠道。
霸如花見唐夢銀點頭,便道:“‘你既不承認,那我今夜便去她家問個清楚,倘若是你騙我,休要怪我……’
‘你要怎樣?’
‘我將此事說與咱爹。’
‘姐,我可是你親兄弟,你不可總幫著外人。’
‘此話你也說得出口?三嫂哪是外人?那是自小與我一塊長大的親姐妹。還有三哥,他可是爹最信任的人,如今你竟起了搶他媳婦兒的壞心思,兄弟,你叫姐的心都冷了。’
‘那我自今日起再不找她便是。’
‘兄弟,之前你也任性胡鬧,可這等事便是打死你,你也做不來的,此番出去一回,姐瞧你似變了個人。’
‘姐,我還是你兄弟,未曾變過。’
‘你是我兄弟,這自是不會變的。我所說的是你的脾性變了,你變得……變得喜好女色。’
‘兄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喜好女色哪里有錯?’
‘倘若覺得年紀到了,那你該讓爹為你說門親事,正正當當娶妻成家。怎能用那卑鄙手段去害人,去騙婚?’
‘你怎這樣說我?我害過哪個?又騙過哪個?’
‘害過顧茫然、韓茶花,騙了那呂瀟瀟。’
‘哎呀……姐,凡事要講憑據,此話斷不可再說,你可是我的親姐,怎能如此冤枉我?’
‘那夜我四人飲酒,中間你為何硬說我不勝酒力以致頭痛將我支走?’
‘飲酒傷身,我是為你著想,讓你早些回房安歇。’
‘一派胡言,你看這是何物?’
‘你……你偷偷去我房中了?’
‘你說這是何物?是不是那下三濫的春藥?’
‘不是,這只是普通傷藥,快些還我。’
‘那我明日便找郎中瞧瞧這藥是不是傷藥。’
‘莫要找郎中,我承認便是。’
‘莫不念,你還是我的兄弟么?如果被爹曉得你所做的這些腌臜事兒,他能饒得過你么?’
‘姐,我知錯了,你將這藥丟糞坑吧。’
‘還要你說,我自然會丟。我再問你,那呂瀟瀟為何如此爽快答應嫁你?’
‘她想不開要自盡,兄弟救了她的命,她乃是出于感激便應了我。’
‘她的性子我最清楚,即便真是顧茫然傷了她,她也絕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日再答應嫁人。若我未猜錯,你定是用此藥占了她的身子,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