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馬小翠一說,兩個馬上近身的金太狼憑空消失不見了,手持樹枝的金太狼向她沖過來,聽得嘩啦一聲又被鐵鏈扯住了身子,他將樹枝指向馬小翠急切問道:“我兒在何處?快些告訴我?!?/p>
馬小翠心急間本就是隨口一說,見他收了分身問自己,曉得這是安撫住他的好機會,慌忙間掃了下院里,抬手一指正蹲在地下為欒水流揉搓胸口的伊龍說道:“他就是你兒子。”
司徒發(fā)新與武小樹聽她一說便知是在糊弄金太郎,蹲在地下的伊龍卻恰好抬頭望見馬小翠指向這邊,聽他說自己是金太郎的兒子登時感覺哭笑不得,忙起身擺手道:“我自小便無父無母,怎可能是他……”
豈料話未說完司徒發(fā)新跨近一步低聲喝道:“還不住口!”
伊龍見他阻攔,又爭辯道:“大人,我與那人本就毫無瓜葛豈能亂認父子?”
司徒發(fā)新道:“此乃緊要關頭,你先暫時認他為父,先過了此關再說?!?/p>
伊龍見他發(fā)話不敢不從,點點頭望向金太郎卻不知該說什么。
“還不快叫爹?!彼就桨l(fā)新催道。
伊龍臉色頓時漲紅,幾回張口終于說道:“爹,這位夫人說的沒錯,我是你兒子?!?/p>
馬小翠聞聽對金太郎哈哈笑道:“瞧我沒說謊吧?他便是你兒子?!?/p>
金太郎的狂暴神情漸漸斂去,目光自馬小翠移向伊龍,瞧了一會兒忽然面露喜色將手中樹枝一拋對伊龍叫道:“兒呀!真的是你么?快過來叫爹瞧瞧?!?/p>
伊龍聽他叫自己過去心里一陣發(fā)怵,望著司徒發(fā)新道:“大人,我的武功低微,他若再象方才那般我可禁不住他一根手指……”
司徒發(fā)新尚未答話,走過來的馬小翠搶道:“去便是了,他此刻已無危險,你沉住氣盡力安撫便可?!?/p>
伊龍喏喏道:“那我該說些什么?”
馬小翠道:“他失了心智,把他當你親爹隨便講些父子分別離情就可以?!?/p>
伊龍聽罷面帶猶疑望向司徒發(fā)新,司徒發(fā)新眼中透著鼓勵,道:“照夫人所言去吧!”
伊龍無奈邁步慢慢蹭了過去。其實這兩日二人相處的還算太平,金太郎任他靠近給自己梳頭,口中只是喃喃自語并未狂躁??墒欠讲庞H眼見他一身化三兇性發(fā)作,伊龍才知此人真正厲害,心里恐懼腳步越發(fā)慢了。
“兒呀!快到爹這兒來,他們都是壞人,爹保護你。”金太郎連聲催道。
伊龍自小沒得父母疼愛,也不知骨血親情是何感覺,眼見此刻金太郎面帶關切眼露期盼,一股暖意自心底油然而生,竟沒了懼意加快了腳步走上前去,口中不由叫道:“爹,我來了?!?/p>
待走近了金太郎一把將他扯到眼前,對著他的臉左瞧右瞅,忍不住哈哈笑道:“不錯,你是我兒不假,瞧你這眉眼簡直太像你娘了?!?/p>
伊龍聞聽忽覺得一陣莫名酸楚襲上心頭,脫口道:“爹,我娘在何處?”
金太郎聽罷一愣,收了笑意緊鎖眉頭道:“是呀!你娘在哪兒?我怎么想不起來了。”
司徒發(fā)新見金太郎已經平復心里也不由松了口氣,低頭瞧欒水流胸膛起伏呼吸平穩(wěn)顯然沒有大礙,忽想起了什么抬頭問道:“武班頭,大漠飛煙閣兩個女子去了何處?”
武小樹聽他問話忙回道:“干娘叫那二人離去了?!?/p>
司徒發(fā)新知道他所說的干娘乃是馬小翠,扭頭問道:“那舞佳尚身懷重罪,我還需要自那二人口中問出詳情,夫人怎能將人放走?”
馬小翠聽罷冷聲道:“拿人是衙門的事情,我方才已經言明不負責替你們抓人,腳長在她們身上,人家愿意走我干嘛攔著?”
司徒發(fā)新覺得不好責備她,又望向了武小樹,武小樹立馬面帶難色道:“二人走時屬下本要阻攔,可干娘不要我出手。”
馬小翠一聽不由分說抬腳便踢,罵道:“我何曾攔你?是你瞧人家女孩子長得美麗將人放走,怎賴在老娘的頭上?”
武小樹忙跳開閃躲,叫道:“你與后來的婦人相識故意要她們走的,我才不背這個黑鍋?!?/p>
“好你個兔崽子!竟敢和我頂嘴,反了你了?!瘪R小翠眉毛立了起來抬腳又踢。
司徒發(fā)新忙攔道:“既然已經走了就算了,夫人息怒,我有話要對你講?!?/p>
馬小翠怒哼一聲收回了腳,待要開口卻聽得那邊傳來咔嚓巨響,三人忙望過去,只見鎖金太郎的那棵樹帶著巨大樹冠正緩緩倒向院中,原來金太郎不知何時撿起地下的樹枝插進樹干當中猛用力撅,那樹干先前已被他打的內里斷裂,在他的一撅之下竟然斷了。三人見樹倒了均都大驚,齊齊縱身搶了過去。
聽得鐵鏈聲響,在金太郎哈哈大笑中有兩條人影竄至院墻邊也未停留直翻過墻頭不見了,遠遠聽得金太郎說道:“兒呀!你我這便去尋你娘親……”
馬小翠口中罵著待要去追卻被司徒發(fā)新攔下了,她不解問道:“大人不是擔心他出去害人么?怎又攔我?”
“夫人追上去有把握能將人帶回來么?”司徒發(fā)新問道。
馬小翠聞聽搖搖頭道:“這個蠢貨如今厲害的很,我恐是打他不過?!?/p>
“那便由他去吧。”司徒發(fā)新道。
武小樹一聽急道:“大人,他有如此厲害伸手,若將城里弄得人仰馬翻該如何是好?”
司徒發(fā)新?lián)u頭道:“我感覺他要出城,你們沒聽他說要帶那伊龍去找他娘么?”
武小樹聽他一說自然不便再說什么。
“夫人能否猜到他要去何處?”司徒發(fā)新扭頭問。
馬小翠神色一動,立馬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蟲子怎能猜得到。大人到底有何事對我說?”
“武班頭,將老欒送去房中歇息?!彼就桨l(fā)新未回話卻對武小樹道。
武小樹一聽忙轉身走開了。
馬小翠見他支走了武小樹臉上有些疑惑卻未開言。
“現在有證據證實大漠飛煙閣乃是萬家滅門的主使……”司徒發(fā)新道。
“萬家不是活下來三人么?”未容他說完馬小翠搶道。
司徒發(fā)新笑道:“那我糾正一下,是萬家四口被殺。再有萬家充公的金銀細軟在鏢局押運中也被大漠飛煙閣劫走……護鏢的全都被殺,事后連那總鏢頭黃飲馬也被他們救走,夫人也見到了,此刻連唯一的人證也被金太郎帶走了……”
“這都是衙門負責的事情,大人為何說給我一個婦道人家聽?”馬小翠不解道。
“之所以對夫人說這些,實在是因為大漠飛煙閣太過囂張狂妄,完全不將官府放在眼中,早晚會危害地方……”
“既如此大人派官兵前去絞殺便是……”
“傳聞那大漠飛煙閣近來大肆私造兵器,閣中還藏有大殺器,不瞞夫人,咱縣城的這點官兵若去了恐難回的來?!?/p>
“我還是沒聽明白大人是何意思?”
“我想請夫人前往大漠飛煙閣探查一番?!?/p>
“我不去!”馬小翠斷然拒絕道,“緝賊拿盜是衙門的事情,我怎能隨便摻和?!?/p>
“此刻衙門實在是找不出合適的人選才想到夫人,夫人家住咱縣,若他們將來大鬧起來胡作非為對你家也有影響。再者,夫人前往也有所便利……”
“我有何便利?”
“夫人與那段飛燕應是相熟的……”
“自打來咱縣里我連城門都未出過,哪認識什么段飛燕?”
“呵呵,段飛燕出身碧連天,你方才連她丫頭的名字都叫得出來,怎么可能與她不相識?你我的出身來歷彼此都心知肚明,還望夫人莫要推辭?!?/p>
馬小翠聽罷眼珠連轉,道:“既然官兵拿他們無法,倘若我應了前去探查清楚,大人不是照樣干瞪眼拿他們沒轍。那總鏢頭是死是活也不知曉,我總不能進去大搖大擺的四處尋找吧?”
司徒發(fā)新道:“按說偵辦命案和緝拿劫鏢人才是我的職責,可不知怎的府衙傳來公文說大漠飛煙閣私造兵器擴充兵馬為我朝所不容,要我查明此事,若經查實府衙自會派重兵前去圍剿?!?/p>
“原來大人不是要我?guī)兔儍矗且也樗麄冇袩o私造兵器?”
“正是如此,倘若能一并將黃飲馬帶回來自然更好?!?/p>
馬小翠沉吟片刻說道:“要我跑一趟也不難,不過大人要應我一事?!?/p>
司徒發(fā)新精神一震,忙問:“是何事?”
馬小翠神情嚴肅下來,說道:“我不管你家夫人態(tài)度如何,若能了了此事我兒與城城要即刻完婚?!?/p>
“原是這樁事情,我現在便能應了夫人?!彼就桨l(fā)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