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遠看著眼前的人影,神色一變:“沁兒,我們快走!”
司徒沁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被他拉扯著離開。才剛走出屋子,身后的房屋倏然倒塌,心頭一震,她慌忙的握住了郝遠的手道:“我們不能就這么走。”
“沁兒,顧青崒已經沒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郝遠神色復雜的看著司徒沁道。
“我不是在意他,我是在意我的阿娘!”司徒沁用力的甩開了郝遠的手,快速的轉身,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跑向了她阿娘的住所。
“阿娘……她還在這里,而顧青崒已經瘋了!”
跑進院子里,司徒沁隱約聽見了敲響木魚的聲音,心中一喜,快速的跑進了屋子里,當看見不遠處虔誠的跪在地上,像是在拜佛祈禱的母親的時候,她慌忙的跑到了她的身邊,跪了下來:“阿娘。”
“沁兒?”看著她眉心的梅花印記,以及她此刻慌張的樣子,她心中有著了然:“看樣子,你是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了。”
“阿娘。”
“沁兒。”阿娘放下了手中的木魚,站了起來,目光悠遠:“這幾日我都在反復的做一個夢,夢里,你知道了一切,會回到這里,然后我們母女會最后一次見面,然后天人永隔。”
“阿娘,你在胡說什么!”司徒沁驚慌的看著她,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
“沁兒……你來這里找青崒,是因為你沒有放下你對他的情感,還是……”
“阿娘。”司徒沁睜大了眼睛,波光粼粼的看著她,打斷了她的話道:“我和顧青崒……你……知道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和你阿姐都是我的寶貝女兒,你們的心思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只是……阿娘做錯了,以至于讓你姐姐這么早就離開了我們,為了不讓我的錯誤延續,所以我也是時候和你說實話。”阿娘用力的握住了司徒沁的手道:“沁兒,雖然我不知道青崒都和你說了什么,但是他說的都是真的,他是個好孩子,只是可惜了……命運弄人!”
“郝遠說……浩南的沉睡是因為他。”看著她,司徒沁艱難的開口道。
“浩南的沉睡是命定。青崒是喚醒他的唯一鑰匙。”
“這么說,真的要殺了他,弟弟才會醒過來?”司徒沁踉蹌著腳步往后退了一步,心中驚疑不定:“真的是他對弟弟出的手?”
“你殺了他,你弟弟確實可以蘇醒,但是阻隔之門卻永遠都無關關閉。”
“我不懂。”司徒沁目不轉睛的看著阿娘,一雙手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因為你弟弟就是阻隔之門……事實上,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是背負了使命的,我當初之所以不愿意你去找你的弟弟,我就是想要你們這樣安然過著,可是從我和你說了之后,我的心一天比一天沉重……每晚我都做噩夢,不管我怎么祈求都于事無補,沁兒……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也是時候,由你來親自結束!”
司徒沁搖了搖頭,不敢相信她耳朵里聽到的:“阿娘,你騙我的是不是?”
突然間,地面開始晃動,司徒沁條件反射的扶住了她,卻不想她直接口吐鮮血,心驟然的收緊:“阿娘,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沁兒,你不是想要救醒你的弟弟?殺了她,也殺了我!”
顧青崒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司徒沁往回看的時候,只見他滿目猩紅,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癲狂至極,心中一痛,越發用力的抱緊了她的阿娘:“這些究竟都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事情的真相總是我不能接受的!”
“你不是相信了郝遠的話,你就殺了我啊……”顧青崒看著司徒沁大喊出聲。
司徒沁微微一頓,被顧青崒拉入了懷中,看著她手中莫名其妙出現的劍,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顧青崒,你要做什么?”
顧青崒看著司徒沁,手握住了她的,迫使她手中的劍朝著他靠近:“殺了我。”
“沁兒……”
阿娘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司徒沁看著她虛弱的快要暈倒的樣子,心臟猛然的開始收縮,彷徨無助的時候,看見了門口走進來的郝遠:“我該怎么辦?”
郝遠眸色凜然的看了眼顧青崒,毫不猶豫的拔出妖神劍將它扔向了他們的中間,強行的分開了他和司徒沁,冷然的看著顧青崒后退,飛身前往司徒沁的身邊:“沁兒。”
“郝遠……我沒有想到浩南就是阻隔之門。”司徒沁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她還是不夠強大,這樣的消息一出,她根本承受不住。
“我們培養了驅魔師,妖魔對我們……”郝遠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唇就被司徒沁捂住了。
“驅魔師治標不治本,這個你我都知道。”司徒沁苦澀一笑,看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顧青崒和阿娘:“我才知道我的身世的時候,我不相信天命,可是現在我又不得不相信!不管是顧青崒還是浩南,我終究都不會真的眼睜睜的看他們去死。”
郝遠渾身一僵,感受到司徒沁將他抱緊,眼中的震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其實你不該救我的,但是我又很感謝你救了我,我的身體里流著你的血,我們情誼相通,如果……沒有這么多的事情,我們一定會非常的幸福,只可惜造化弄人!”司徒沁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使出術法禁錮住了郝遠。
“快放開我。”郝遠心頭慌亂了起來,抬眼看著司徒沁的時候,只見她自己站了起來,似乎要離開的樣子:“沁兒!”
司徒沁閉上了眼睛,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流下,每走一步她的心都如被刀割:“郝遠,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你,是你讓我知道了什么是那種讓人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愛,可是我們終究沒有緣分,我不能讓天地因為我改變了原有的軌跡,阿爹阿娘,還有顧青崒,都不該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司徒沁!不可以!”郝遠大喊出聲。
“我已經決定了要代替浩南,沉睡也好,消失也好,都讓我來承受好了!”司徒沁不允許自己悲傷的一面展現在郝遠的面前,轉身,看著他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道:“原諒我的自私,我倒是一了百了,只是苦了你……”
“忘了我!”
司徒沁的聲音還在耳邊,可是她整個人卻已經消失在了眼前,郝遠仰天嘶吼,神情有著說不出的悲痛:“司徒沁!我不要原諒你!”
光暈,淡淡的光暈,逐漸以濃烈之姿籠罩在了整個大地上,地面的晃動漸漸的趨于平靜。
終于……
郝遠掙脫了束縛,像是沒有看見躺在地上的人一樣,帶著快要沉入谷底的心朝著司徒沁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沁兒……你不可以,不可以這么自私!”他們才剛剛互通了心意,他才剛剛聽見她對他說……
她喜歡他。